“更好的安排?”
听到高伯逸的话,高长恭有些困惑,到底什么叫“更好”呢?
高长恭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就是个“打战术”的年轻小将,远远谈不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白了,各方面还比较毛糙,只是凭着一腔热血的打仗。
他乃是“勇将”,最多算是“骁将”。而高伯逸打仗早就有大将之风,能够掌控全局。
“晋阳六镇悍勇,若是将你安排在前军,定然首当其冲要跟对方鏖战于滏水廊桥一带,那边施展不开,显示不出你的本事来。
我是打算让你去一趟晋城。”
晋城?
高长恭愣了一会,随即明悟了高伯逸究竟是想做什么了。
他的兄长,高澄的庶长子高孝瑜,正领兵镇守晋城。当然,说是镇守很不恰当,因为那边根本没有禁军,只有一些郡县的镇军罢了。
当初将高孝瑜调过去,因为这厮嘴贱容易惹事,在高彾的恳求下,高伯逸才将其调动到晋城,打发得远远的。
没想到现在遇到这么一档事。
“如果我没有猜错,段韶定然会派人前来游说你兄长,甚至许诺他当皇帝也不无可能。我担心他万一利欲熏心,倒是真有可能放开晋城让段韶领着大军长驱直入扑向邺城。
到时候我在滏水腹背受敌,想力挽狂澜谈何容易啊。”
高伯逸就是这样,每次打仗之前都会小心翼翼的,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开光环,手下就能以一当十了。
人心隔肚皮,高孝瑜的年龄并不大,而且远不如高长恭沉稳,若是段韶真派人来游说,他会做怎样的选择,还真是难说得很。
“如此也好。”
高长恭点点头,他也很担心长兄作出错误选择来,到时候……牵扯太大了。
“这里有封信,你交给他便是,他会明白的。”
高伯逸将手中的书信递给高长恭。
“这是?”
“乃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元仲华所书,劝说你长兄的书信,拿好了。”
这都被你弄到了?
一时间高长恭愣在当场,这才感觉事态严重!
为什么把元仲华拉出来?因为名义上,元仲华就是高孝瑜的母亲,这是宗族礼法所确立的。平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当回事,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元仲华若是站出来表态的话……后果会极为严重!
高澄不在,长兄如父。然而高孝瑜是庶子,还差了那么点意思,他的话是没分量的,无法代表高澄一脉的态度。这时候,元仲华说的话,就等于是“官宣”。
若是你不当回事,执意要跟着段韶一条道走到黑,那就是被家族除名!
元仲华这封信,当然还会有“副本”,到时候将其公之于天下,高孝瑜还能抬起头做人么?
这种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厉害得很。
高长恭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如今对时局也是有一定了解。从今日高伯逸的郑重托付来看,此行晋州不仅是必须要去,而且……事关重大!
“那我这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