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逸对站在门口警卫的竹竿招了招手。
“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我觉得你死了也白死。”裴藻挣脱高伯逸,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还不笔墨伺候?”
鸡儿的,这厮记吃不记打!
高伯逸将墨磨好,裴藻又写了一份“战报”,这次写得比之前那个详细多了,而且逻辑上毫无破绽。
信中首先是说司马消难在城里造势,给长山王高演施压。
然后是在作法事的时候设伏,生擒高演。
最后是利用高演的名义收拾大局,镇压了洛阳地区的北齐军队,并打散收编。
现在我裴藻派了个心腹之人回来报信,希望你们万万不要犹豫,错过良机。
真心办事和假意迎合,前后对比一看可知。
差点被坑,高伯逸也是暗自庆幸,多亏是谨慎,密谍这一行果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竹竿,将裴藻押送到金墉城里关押起来。”他有些话想对独孤罗说。
高伯逸拉着独孤罗出了书房,来到司马消难府邸里一个破败的凉亭里。
毕竟是临时的居所,有些地方还没修缮,坐在凉亭里观看司马消难的驸马府,所有这一切都显得有些日暮沉沉。无论是墙壁,阁楼,花园,厢房……都带着难言的死气。
如同此时的洛阳城一样,像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绝症患者。
“独孤罗,我送了你不少美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高伯逸说的是实诚话,自从他放了独孤罗以后,这厮艳福不浅,睡了不少美人,还娶了老婆,都是自己一手包办的。
“高舍人对我的好,我是感动于心的。”独孤罗拱手行礼道,除了老母以外,世间就算高伯逸对他最好。
“你是八柱国独孤信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其实你本应该什么都不缺。
只是你的自由是高洋给的,你也不在乎多点钱少点钱,我又不能给你官位,除了美人以外,我还能送你什么呢?”
高伯逸感慨了一句,有些话不说也行,但他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道关。
“舍人大恩,独孤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从跟着你以后,我才感觉到自己活得像个人样。”独孤罗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被关了二十多年,很多复杂的情感,他无法说出口。
“行了,你高兴就好。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对你好的人,未必是好人;给你帮助的人,也未必是真要对你好。二十多年时间荒废,其实你最缺的,是分清楚善恶是非,这些我都给不了你。
以后你慢慢体会吧。记住,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所有的付出,最终都是为了得到回报。
继续去陪你的美娇娘吧,机会难得,时间不多了。”
看到独孤罗似乎有话要说,高伯逸摆摆手道:“以后,只要你不恨我就行了,我并没有指望你报答我,真心话。”
他重重的拍了拍独孤罗的肩膀,转身便走。
丑话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毕竟,马上就要套路独孤罗他爹,提前说句抱歉不算虚伪。
高伯逸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现在要去金墉城,和高演他们商量一下最后的战役,要怎么部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