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不是怕陆家,也从没有高看过陆家,但能少一点阻碍他何乐而不为。
现在母亲去招惹乔蕴若是惹急了陆家,让他们在如今这个紧要关头跳出来闹事,对他并没有好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陆时燃是被秦老爷子承认的直系血脉,如果陆时燃想要争继承权,的确是有这个资格。
而那些和他作对的秦家其他人,恐怕会选择和陆家联手。
虽然他现在姓秦,但始终改变不了,他是外姓人的事实。
秦家并不是个个都服他。
尤其是出现了乔蕴这个变数,她和乔家居然是收养关系,这点的确很让秦渊意外。
秦渊想的很长远,他是想用最小的代价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等他想要的权利到手了,那些妨碍到他的人,他自然会一一解决掉包括陆家和陆时燃。
至于乔蕴……
秦渊嘴角微勾,乔家在国内的确没什么人敢得罪。
但他不一样,他要是想把一个人藏起来谁都找不到。
秦夫人却无法理解,她只知道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小贱人责怪她!
乔蕴果然是狐媚子!
秦夫人咬了咬后槽牙,不甘愿道:“乔家又怎么样,等你彻底坐稳了家主的位置,还怕他们不成!你的亲生母亲被他们当众羞辱,你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责怪起我来了!”
她之前一直挺警惕陆家,但这几天的事事顺利,陆家的沉默不发声,让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否则,她今天就不会堵住乔蕴试图给乔蕴难堪。
秦渊没说话,他冷漠地看着母亲抱怨。
果然是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母亲是外公的亲生女儿,享有一定的继承权,他现在是需要母亲的支持,所以还不能和母亲离心。
想到这里秦渊拧眉,放轻语气,“妈,你说的没错,秦家的确是不怕乔家。但我现在还没有坐稳家主的位置,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故。”
秦夫人见他态度柔和了一点,不满的情绪散了几分,嘴角一撇:“你难不成是在担心陆时燃?就那个小杂种,有脑子和你争?”
“外公没有改变心意之前,他随时都能争。”秦渊想起之前在医院时,外公说的那些话,眼眸暗沉下来。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他总有种不真实感。
秦夫人语气讥讽道:“那又怎么样,明天的家族会议,只要你能够成功的被选举为代理人,就算没有遗嘱,秦家还是你的。”
秦夫人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秦渊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他不再和母亲解释,而是道:“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脆先回M国。”
秦夫人摆摆手:“不行,我不回去。”
不等秦渊继续劝,秦夫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现在我的亲生父亲病重,我不在病床边伺候还跑回M国,你就不怕家族里的那些人起疑吗?”
秦渊思索片刻,抬眼看向她:“留下来可以,但安分一点。”
秦夫人小声嘀咕:“我哪里不安分了……”
秦渊便笑了,笑声夹带冷意:“妈,你应该不想看到我因为你的多事失败吧?”
秦夫人被他笑得感到头皮发麻,连连点头:“我知道,我是你母亲,全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想看到你成功。”
否则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回到秦家,还把两个孩子的姓改成了秦。
她从一开始就贪婪着秦家的家业。
秦夫人的夫家并不比秦家差,只是丈夫去世,丈夫的家族不待见她这张东方面孔,她处处被针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回娘家。
秦夫人回神,顺嘴问了句:“对了,你生父那边的人有找过你吗?”
她带秦渊离开的时候,秦渊已经八九岁了,是能记事的年纪了。
秦渊一愣,眯起眼睛审视着母亲,嗓音意味不明道:“怎么突然提起他们了。”
秦夫人并没有发现秦渊的眼神不对劲,她道:“突然想起来了,他们要是找你,你小心一点。”
她儿子现在掌握秦家,难保不会被那群饿狼盯上。
秦渊似笑非笑,“他们不会找我们,毕竟他们看不起我们。”
秦夫人见他不在意,忧心道:“妈妈不是和你开玩笑,一定要离他们远点。你不知道,当年本家的一位华国夫人,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连孩子都被弄死了。还是个男孩呢,就是可惜先天……”
秦夫人还想八卦几句,秦渊的手机突然响了,秦夫人便赶紧闭上嘴。
秦渊接起电话。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秦夫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子,从一脸平淡,到目露阴狠,就连握着手机的手指都攥紧到发白。
秦夫人微惊,还以为发生了不好的事,等秦渊脸色沉沉地挂断电话,她赶紧追问。
“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渊嗓音像夹着十二月的寒霜:“是外公的律师。”
秦夫人愣了愣。
秦渊脸庞扭曲又狰狞:“外公早就立了遗嘱!他告诉过律师如果他病重,或者出了什么事,一个星期后依旧没有能力主事,就对外公布遗嘱!”
“什,什么!”
秦夫人浑身震颤,好半天才缓过来,歇斯底里的吼道:“他立了遗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啊,他竟然防着我!!”
秦渊手背青筋暴动,眼神阴戾。
秦夫人脸色苍白:“现在怎么办?谁知道他立了个什么遗嘱。我现在就去问问你外公!”
秦渊缓声道:“没用,你还能杀了外公吗?”
秦夫人当然不敢,怎么说也是亲生父亲,她还没有那个胆量。
秦渊挺冷静的说:“呵,我倒想知道外公立了什么遗嘱。”
秦渊面上镇定,实则心里非常不痛快。
眼看着家族会议就在眼前,他马上就能够被选举为家族的代理人,却被一道遗嘱毁了。
果不其然。
晚点的时候,秦渊接到了消息。
鉴于秦老爷子早早就立了遗嘱,推举代理人的行程需要往后压一压了。
秦夫人气得砸碎了好几个花瓶。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非要在这时候坏我们的事,你外公是故意的,难怪……
“难怪不管你怎么威逼利诱,他都无动于衷,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他到底想做什么?”
秦夫人气得胸膛起伏。
哪怕现在把秦老爷子搞成这样,她都没想过要他的命。
甚至还想好了,等秦渊坐上家主的位置,后半辈子还是会照顾好他。
可现在,父亲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夫人恶毒的在心里诅咒着秦老爷子,为什么要在紧要关头坏事,去死!快去死!
秦渊没说话,但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度的糟糕。
“外公,果然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