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梳着天鸾簪,头顶斜插着一支红梅金丝镂空珠花,手里拿着一柄精致的骨扇,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袄子,小脸被脖子一圈毛领衬得格外的优雅精致。
打量了那天香楼一眼之后,她便收回手,重新坐回了马车。
“这等糟践之地,我便不去了。
鸳儿,你下去打听下,问问衡景哥哥是不是在这里。”
“是。”
身边叫鸳儿的小丫鬟连忙下马车去,不过一会儿,就垮着一张脸回来,道:
“小姐,听小二说,天香楼的确是有一个姓苏的猎户。只不过,刚刚走了……”
“去哪儿了?”
“听说是大桥村。”
叶芳华蹙眉。
听哥哥说,衡景哥哥现在扮作猎户待在天香楼。
既然如此,那他们口中的苏姓猎户,应当就是衡景哥哥了。
只是,他又去大桥村做什么呢?
丫鬟小心翼翼的瞧了叶芳华一眼,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别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
叶芳华淡淡的道:“难道要等我亲自下去问吗?”
“……听说是跟天香楼的掌柜一起去大桥村过年了。奴婢刚刚特地打听了一下,那小二说他们天香楼的掌柜是个女的,名叫顾明霜,与景世子似乎……”
“似乎什么?”
叶芳华眸间转冷。
“似乎格外亲密。”
“啪”的一声,叶芳华手中的骨扇断成两截。
鸳儿被吓得噤声。
叶芳华神色变化莫测,马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新拾回大家闺秀的得体笑容,淡淡的道:
“我差点忘了,衡景哥哥过了年便是二十了。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身边有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无碍,等过些日子,我亲自去大桥村拜访。
若是长相人品还过得去的,将来便纳进府中当个开枝散叶的小妾也无妨。”
说着,叶芳华掀开帘子,重新看了一眼那天香楼,而后对车夫道:“去州府李大人家。”
“是。”
马车又缓缓离开天香楼。
……
腊月二十八,已经到了年关,离除夕夜就两天。
往年这个时候,大桥村的村民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计算着一年赚的银钱,和花出去的银钱。
再勒紧裤腰带,拨几百文出来过年。
可今年不同了,有了顾明霜的花蜜场,大家的日子全都好过了起来。
刚进村,顾明霜掀开车帘就瞧见一排排低矮的泥瓦房和茅草屋上面已经贴了红字,村里热热闹闹的,路上还能碰见赶集采办年货回来的人。
“你们瞧,这不是二丫家的马车吗?”
“是二丫回来了!”
“二丫真的回来了!”
顾明霜在城里呆了半个多月。
这些日子,大家都纷纷猜测,顾明霜又去县城搞什么生意门道,发财去了。
顾明霜也被大家的热情影响了,难得没有窝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热情的跟大家打了招呼。
不过一会儿,马车来到了砖瓦房前面。
“霜儿,文钧……”
曹氏带着顾小山快步从里面出来,高兴的眼眶通红,拉着儿子女儿的手又看又瞧。
问了一大箩筐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