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霜扶着椅子，神色疲惫的坐下。
怀着身孕驱动催眠术，此刻她的精神力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却远远不是倒下的时候。
“我问你，苏衡景的到底在哪。”
丽贵妃毫不迟疑的回答：“回主人，我们也在寻找苏衡景的下落，一直都一无所获。直到今早……”
“继续说！”
“直到今早，皇城司传来消息，在城郊发现了他尸体，已被野兽咬得面目全非。”
顾明霜只觉得心口中了一箭，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面目全非？以你的谨慎，怎么不想想，既是看不见面容，便很有可能是伪装的尸体。”
“回主人，在主人的尸体上面，寻得了这个。”
丽贵妃从怀中拿出一物，呈上。
顾明霜低头将东西拿过，瞬间觉得头昏眼花，脑袋一下子就那么空了。
丽贵妃拿出来的东西，是苏衡景送给她的钻戒。
大婚之日，自己失踪，他凭借着这枚钻戒找到自己，从今以后，便一直留在自己身上。
钻戒在，人岂有生还的可能？
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钻戒锋利的边缘刺入掌心血肉，顾明霜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身体上的疼痛，又如何能比得上心里的绝望？
“我要见他，你派人将他的尸体运进宫中。我要亲自确认，是不是他。”
丽贵妃立马高声传令。
顾明霜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就好像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下一秒就能够变成行尸走肉。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弱不可闻却又带着期寄：
“再让我看一眼，最后一眼……看一眼那尸体……”
……
尸体在皇城司，即便是侍卫现在出宫，再回来也要花上大把个时辰。
顾明霜在椅子上静坐了许久，直到将眼泪都倒流回心里，再抬头时，又是一张镇定的脸。
“我问你，皇帝是不是被你控制了。”
“是，”此刻的丽贵妃无法有任何掩藏：“老皇帝身上有真龙庇佑，心志坚定，我的催眠术无法完全控制他，故而还给他下了药。”
难怪！
难怪皇帝会那么对待云贵妃，会一夕之间变得昏庸好se，会随手将御林军的令牌交给丽贵妃。
“皇帝在哪？”
见丽贵妃指了指内室，顾明霜连忙往里面走，只见老皇帝像个木偶人一样躺在榻上，面容垂老，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皇上，您没事吧？”顾明霜来到老皇帝跟前。
只可惜，他没有丝毫反应。
该死的！
虽然她这会儿没心思想太多，却也知道老皇帝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小皇子还年幼，若皇帝出事，那大齐毕竟大乱。
除了南疆，还有个突厥随时可能反扑。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她所有的亲人，曹氏，顾老三，叶夫人，大哥小弟和京城里的好友，大桥村的故交，全都会在战火中丢掉性命。
顾明霜回头看向丽贵妃：“除了催眠术，你给他吃的药，解药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