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殿下,我家大将军请您先进去。”黑齿常之出了大门,面无表情的说。
王刺史微吃一惊。
他本以为这黑脸将军不认识韩王,这才没有打招呼,哪想他明知韩王身份,却依然如此倨傲。
李元嘉却无暇顾及黑齿常之的态度。
他此刻内心有点怂了。
对付武承嗣的事,他觉得王刺史一定会抖出来,他担心武承嗣会找他算账。
原本还想保住钱德广,然而来到这里后,他才忽然发现,连自己都有些危险了。
“韩王殿下,大将军正等着你呢!”
黑齿常之本来就嗓门大,这一大喊,声若惊雷,直接将蒋县令吓倒在地。
李元嘉毕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虽然内心有几分胆怯,但总不至于失态,冷哼道:“催什么,本王正想找他理论理论。”
说完大步向正屋走去。
进入屋内,只见武承嗣端坐在屋子正中间,左右分别站着一老一少。
王方翼则站在他身前右手边。
“长平王,你奉旨去扬州赴任,为何跑到杭州来了?”李元嘉决定先发制人。
武承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王这扬州大都督总理江淮两道一切事务,凡是江淮州县,本王都可过来巡视。”
“我倒想问问韩王,为何会突然来杭州?”
李元嘉冷冷道:“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不错,韩王的自由我确实管不了,但如果韩王是为了我而来的杭州,我就不得不问个清楚了。”武承嗣凛然道。
李元嘉急道:“胡说八道,本王来杭州是为了游山玩水,与你何干?”
武承嗣道:“是不是与我有关,咱们喊个人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谁?”韩王忍不住道。
“杭州刺史。”
李元嘉沉默了一会,冷笑道:“那你就喊他进来问吧。”
说完自己进内屋找了张椅子,搬出来在武承嗣旁边坐下。
没一会,王刺史进入屋内,他迅速打量了武承嗣一眼,拱手道:“杭州刺史王继拜见大都督。”
武承嗣抬手道:“王刺史不必多礼。”
出乎李元嘉意料,武承嗣并没有问自己出现在杭州的原因,而是板着脸道:“王刺史,本王来到杭州已有几天了,你自己觉得这杭州治理的怎么样?”
王继拱手叹道:“回大都督,杭州境内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下官上有负朝廷信任,下愧对杭州百姓。”
武承嗣道:“既然知道民不聊生,为何不好好治理,是你能力不足,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王继急忙道:“不敢欺瞒大都督,下官这杭州刺史已经被手下官员给架空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堂堂一个刺史,竟被下面官员架空,本王可以将这看做是你无能的体现吗?”
王继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大都督,下官虽不才,但也为官二十余载,有的是手段镇服手下官员。”
“那为何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王继瞥了韩王一眼,扬声道:“这只因长史钱德广身后有个大人物做靠山,下官实在无法与他背后的大人物抗衡。”
武承嗣缓缓道:“那位大人物是谁,你只管说出来。”
王继正要说出越王,忽然间,心中猛的一跳,寻思:“指控当朝王爷,若不能拿出确凿证据,只怕武承嗣未必保的住自己。”
而他手中并无钱德广与越王勾结的证据,冒然说出来,会适得其反。
如果这项指控不成立,他的其他话也很难再取信于人。
想到此节,他后背渗出一身冷汗。
他的对手是皇族,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就连武承嗣也保不住他。
接下来说话,他必须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