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姬心中一动,有些怀疑了。
军医走后,她给自己号了脉,发现脉象不稳,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
正奇怪时,夏姬听到外面两个士兵交谈着,“最近好像天气越来越冷了。”
“是啊,听说好多人也因此旧伤复发了。唉,幸好我没受过什么伤。”
“晋王殿下之前不是膝盖受伤了吗?我看他好像也没事,应该不严重吧。”
这些话被夏姬记在心中,她想到了先前被自己带走的那副护膝。
“应该还放在箱子里……”
夏姬嘟囔着,又感觉到了一阵困倦。
无奈之下,她只能躺会床上,盖好厚重的杯子,闭上眼睛。
等醒了,再回去取吧。
她这样想着,闭上眼睛,全然没注意到,一丝血迹从她的嘴角渗了出来。
当晚,承棣在副将营中审阅着前线士兵送来的塘报。
自从将夏姬接来,承棣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床都让给了夏姬,他则打地铺睡觉。
只是,身为军营主帅,他当然不可能真的丢下军中事务不管——先前说的,无非是噎楚香儿一下罢了。
所以,一旦遇到有军情要参谋,他都会转移到他人的营帐之中,以免打扰夏姬。
“……因此,属下认为,现在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慕容泽结束了自己的汇报,抬头看向承棣,希望他给出一些意见。
承棣默不作声,一个老将士发话了,“慕容将军,是否太着急了些?”
“此时不攻,更待何时?”慕容泽反问。
老将士摇头,“现在确实是个好时机,然,天降大雪,气温骤降寒冷,恐怕日后会结冰,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利于行军打仗。
“更何况,我们中原人本就不适宜在漠北行军,那些北狄人常年在此生活,却是有优势的,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兵,只怕会被他们反过来袭击。”
“我也赞同,听说军营中有很多人因为寒凉而旧伤复发,我想,眼下也不一定要强攻不可。”夏彬说。
慕容泽看上去有些不服气,“正因为对方有优势,我们才得趁着天气不那么糟糕的时候进攻,否则,等天气再冷一些,就真的来不及了!”
“依我所见,其实对北狄的追逐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旧仇,夏彬故意和慕容泽唱反调。
“穷寇莫追,你这样总想着追上去痛打落水狗,只怕会惹得对方狗急跳墙。”
慕容泽自然是不悦的,但是想到之前承棣也这样教育过自己,他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将目光落在承棣身上,“请晋王定夺。”
承棣的眼神扫了一圈众人,淡然道,“等。”
众人互相看看,心知肚明。
看来,承棣是不想放过最后的机会,打算给北狄一个突然袭击了。
只不过,这几日骤降大雪,实在是危险,所以他才会给出一个“等”字了。
夏彬等人点头赞同,慕容泽虽然有些失落,不过也没有违抗的意思。
承棣看看城池图,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瞧见一个黑影从外面一闪而过。
而那黑影去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营帐。
想到现在只有夏姬独自在里面,承棣忽然心中一紧。
“今日先散会。”
承棣说着,迅速闪身出去了,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