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盯着自己的承棣,夏姬下意识地想躲,却无处可藏。
她就这样被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中,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无法藏身。
“我愿意听。”
承棣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森然。
“但你让我如何信你?夏姬,我曾经信过你,你一遍遍地欺骗我,一遍遍地与承天祈联手将我推向深渊,处处与我针对……”
说起这些,承棣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仿佛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然而,当他说起接下来的话时,不止是表情,连带着他的语气,都显得激动了一些,“但是,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演戏?
“你直接像以前那样表现出对我的讨厌便是,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我身边,用苦肉计演戏,让我以为,你是真的对我好?”
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时候,我有多痛苦!
承棣在心中怒喊着,仿佛连他那从不轻易掉出的眼泪,也在心中落下了。
他原以为,夏姬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
她为他付出的一切,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为他流的泪,她所表现出的担忧……这些都是真的,是她在乎他的证明。
可是,残酷的事实告诉他,那些极有可能是她为了骗取先皇遗诏而做的假象。
云峥来信说,有一个手上有烧伤的女子与他争夺过先帝遗诏,而夏姬手上恰恰也有一个烧伤。
承棣很难不多想,他认定了夏姬一定是为了承天祈才去偷遗诏的。
因为他知道,夏姬有多么深沉的爱着承天祈。
而这份深沉的爱,甚至让他嫉妒得几乎发狂。
可是承棣还是选择了相信夏姬,他想赌一把,赌夏姬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而非虚情假意。
可惜,他输了。
夏姬对手上的伤遮遮掩掩,承棣觉得,这便是她心虚的表现。
所以他断定,承天祈一定打探出了云峥的下落——毕竟云峥也在密信上提到过,误以为云峥已经将遗诏送到自己手上,所以派夏姬来到自己身边。
夏姬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出她与承天祈恩断义绝的戏码,如此一来,她便能在自己身边潜伏,用虚假的关心骗取他的信任,从而找到遗诏。
这一切,都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剑,狠狠刺穿了承棣的心。
他不恨夏姬与承天祈联手针对他,也不恨夏姬伪造证据诬陷他……
可是,他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夏姬用虚情假意欺骗他。
在他为了她担惊受怕的时候,在他为了她欣喜若狂的时候,她是否都在一面虚假的做戏,一面在心中唾弃着自己,并思念着她的承天祈?
甚至,就连现在自己在为夏姬而痛苦之时,夏姬心中想的,是不是该如何脱身?
还是说,她想的是如何编造借口,让自己再次信了她?
继而,她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残忍的将他的心挖出来,撕成碎片,还要嘲笑着他的痴情。
这些复杂的情绪,一遍遍在承棣脑海中回荡着,他现在甚至已经抽离了愤怒,剩下的,只有落寞与痛苦。
他轻轻松开了手,甚至不愿再看夏姬一眼。
他想过逼问她,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问她为何对承天祈如此念念不忘,问她这些天来两人的相处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