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医院后，两人在车上一路沉默。
司机都感觉不舒服了，不自觉加快了车速。
去时是下山。
回的时候是上山，但两次的时间都差不多。
下了车，两人进屋。
彼此都没说话。
室内一片寂静。
楚义等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口。
“媳妇，你不开心？”
“为什么不和我说？”
楚义心底很难受。
媳妇不开心，他这个枕边人居然不知道。
他心中也自责，是不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到位......所以媳妇都不和他说心底话。
“没有......”
林凌憋了好一会，才说出两个字。
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如果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开心，你相信吗？”
林凌的表情很奇怪。
眉头皱起，眼神微眯，仿佛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
楚义苦笑了下，“我很想说不相信，但是你说的话，我信！”
媳妇没必要骗他。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真的！
“那，你是为什么不高兴？”
这也是楚义费解的点。
明明他已经尽力做到位了。
最近一个月媳妇偶尔会发小脾气，记性也变得很差，经常丢三落四的，但他都包容了。
偶尔媳妇想一个人待着，他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都会让步。
可是，医生的检查结果，说林凌不开心......这样楚义很挫败，开始怀疑自己，有种一直在做无用功的感觉。
“不是你的问题。”
林凌只能这么说。
再多的，又不适合说出口。
林凌心底隐约有所怀疑。
应该还是和空间有关。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所以才感到痛苦。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我需要好好想一些问题！”
林凌眼神恳求地看着他。
楚义沉默半晌。
最终还是点头默认了。
转身走出了别墅，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双手撑着膝盖，望着远方。
林凌提着肩膀，缓缓吐出一口气。
仿佛这样就能让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变轻一些。
如果说之前没有意识到，但是医生的结论一出来，林凌就知道，她心里的那些关卡还没过去。
她心底很纠结。
一直在不停审视自己。
楚义越是对她好，越是包容，她就愈发自省。
比起楚义的毫无保留，她对楚义瞒着的事情太多。
她觉得自己的爱不够坦诚，不够落落大方。
但她又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后悔。
所以她始终没有选择，也始终在煎熬。
尤其是经历了梅姐的事情后，林凌终于无法逃避这个问题。
......
林凌一个人想了很久。
楚义也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一直到天黑了。
屋子里的视线暗了下来，林凌这才察觉。
她起身，到落地窗前看了下，楚义还在院子里，换了个姿势，眺望着远方。
又或者，什么都没有看。
“楚义！”
林凌在他身边坐下。
“嗯？”
经过一下午的放空，楚义的心情缓和了很多。
情绪也平静下来了。
那些想不明白的事，依旧没想明白。
但是他有足够的耐心去慢慢挖掘。
“其实，我有很多秘密瞒着你！”
林凌缓缓开口，满心忐忑地看着他。
“我，大概知道！”
楚义眼神清明。
“是你......不对，所有人，谁都想不到的秘密，而且不止一个！”
林凌大着胆子开口。
是告知，也是试探。
楚义犹豫了下，点点头。
既然是枕边人，又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楚义是知道，自己媳妇和旁人有些不同的。
那股子超然于众人的气质，就很明显。
仿佛和身边的所有人格格不入，但她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带着一种通透感。
而且，林凌身上有一种谁也无法比拟的自信，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这是楚义从未见过的，深深地吸引着他。
因此，哪怕理智不停提示不对不对，他也始终枉顾，一意孤行地靠近。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那你会不会......”
说到这里，林凌的心底突然感到一阵痛苦。
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心底的空茫，这些时日的焦灼，仿佛都有了答案。
楚义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我觉得，不会！”
楚义沉默了许久，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林凌的呼吸都屏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既然你能瞒着我这么久，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那一定是你愿意告诉我了。”
楚义平静地说着。
“我想，到那个时候，我可能会很高兴，因为这样，我就离你更近一步了。”
......
“即使，我的秘密是带有欺骗的吗？”
林凌继续试探。
“不会。”
“一个人的心意，是可以从行为看出来的！”
楚义回答的很坚定。
或许林凌在他回家乡之前那几年，有过异心，但是他真正喜欢并且爱上林凌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他和这个家。
只要他们彼此是相爱的。
这就足够了。
林凌流着眼泪，投进了他的怀抱。
哭得泣不成声。
像个孩子一样。
她此刻仍在纠结自己该不该暴露自己的秘密，但她的情绪已经被理解了。
这使得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打湿了楚义的衣服。
楚义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感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一点。
看来他还是对媳妇关心的太少了，竟然不知道她心底那么多的想法。
两人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但他们的心，此刻是相连的。
对彼此的爱意，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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