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深只穿了黑色的衬衣,没有打领结,显得有些随意,怎么看也不像是结婚。
她没看到宾客,不知道那些宾客被安排在什么地方。这园子内,应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场景如梦似幻,让秦卿虚实不分。
她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
谢晏深等了一会,就收回了手,背于身后,也不催促她,只等着她自己走过来。
两人各自站在一处,两两相望。
他们中间隔着的距离不算远,这条路,简单又美好。
秦卿看着他,心头百转千回。
往事开始慢慢浮于心头,她其实很少想过去的那些事儿,不管是哪方面,她都不愿意再揭开。就那么一股脑的全部都埋葬,她想的是以后,在她心里,那都是带血的回忆,所以没什么可回忆,也不需要回头。
然而,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那些事对谢晏深来说,是不同的。
他们俨然像两个不同频道的人,同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对西池的记忆,她记得更多的是如何逃出去,然后秦茗替她死了。
她都记不清,那时候对谢晏深说过什么。唯记得他们在土地庙内干的荒唐事儿,她也还记得,在神像后面,她是如何在心里诅咒谢晏深。
他们从来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脚踝上戴着铃铛脚链,稍稍动一下,就会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四周围安静,那铃铛声一响,很快就传到谢晏深耳朵里。
秦卿往前走了一步,两侧潜伏在草丛中的萤火虫动了起来,她微微惊了一下,她再往前,那些萤火虫一个接着一个的复苏,快慢不一的往上飞。
秦卿一步一步的朝着谢晏深走去,他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这一刻,他压在内心深处的魔鬼开始躁动,想将她占为己有,想要毁灭一切,天地间,只他们两人,想要她的心里眼里也只有他一人。
清脆的铃铛声听停止,秦卿站在他跟前,“其他人呢?”
“不需要其他人。”他拉住她的手,将其放在腰间。随即,勾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四目相对,周围的萤火虫漫天的飞着,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慢慢的落到她的唇上,手指轻抚她的红唇,低声道:“抱紧。”
秦卿睫毛微颤,没动。
谢晏深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亲,说:“我不想破坏气氛,别拒绝我。”
他温软的语气里,藏着一点点卑微的乞求。
秦卿喉头微动,“婚庆公司给我看的不是这样的。”
他嘴角微动,“那是给别人看的,这是给我自己的。”他抬起眼帘,深不见底的眸,像是要将她吸进去,囚起来,把她锁在他的世界里,只他一个人就够了。
秦卿迟疑了一下,问:“西池的灯会?”
“是。我知道你不会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不过无所谓,我也不在乎了。只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午夜梦回,都是我们在土地庙中共赴巫山。”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我只是想重温旧梦。”
秦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道:“可这里不是西池,也没有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