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就那么死了,跟当初的大民一样化为灰烬,尸骨都没留下。
丁香哭得几欲晕厥,秋生却没哭,眼睛里显出一股悲愤。
他觉得李大海的死没那么简单,一定有人搞鬼。
好好的火道为啥就塌了呢?一定是有人将下面挖空了。
而且时机把握得刚刚好,到底谁昨晚来过?
“老板娘,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啊!”几个员工劝道。
“是啊,老李叔已经没了,你还要活下去。”
在崔庄村,除了丁香,没人知道老李叫李大海,是个逃犯。
更加没人知道她叫巧珍,来自桃花镇。
“我男人没了,以后咋活,咋活啊?呜呜呜……!”丁香继续哭继续嚎,万念俱灰。
十几年的时间,她跟李大海产生深厚的感情。
男人没嫌弃她的身世,她也没嫌弃男人老,相敬如宾,夫唱妇随。
如今老李一死,家里大梁塌陷,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真的很难支撑。
“娘,别哭了,把爹的骨灰弄上来埋掉吧……。”秋生说。
“秋生,你刚才喊啥?再喊一句!”丁香好像没听清楚儿子的话。
“别管咋说,他都养了我十几年,就是我爹!”秋生重复道。
丁香又爬向火道口,冲着里面呼喊:“大海,你听到了吗?秋生喊你爹了,你是他爹啊!”
女人不知道是惊喜还是难过。
李大海应该瞑目了,临死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偿。
“来人!快把老板的骨灰弄上来,快呀!”运生冲着所有人呼喊。
窑工们七手八脚,将李大海的尸骨弄上来,发现烧成一小团,还没个篮球大,样子黑乎乎的。
好心的窑工拉来一口棺材,将那个黑乎乎的煤球装进去抬回家。
晚上,丁香跟秋生为老东西守灵。
女人翻来覆去思索,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侯三。
李大海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万一侯三找她要人咋办?从哪儿弄个爹给他?
必须洗清自己的嫌疑。
于是女人拿起手机,拨通侯三的电话。
侯三在桃花镇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扑通!跌倒在地上。
“哎呀我的爹!”他嘴巴一张,喷出一口血。
“三儿,你咋了?”金燕吓得不轻,赶紧来搀扶他。
“咱爹,咱爹死了!”
“啊!他在崔庄不是好好的吗?”
“巧珍打来电话,说咱爹在添火的时候不慎,掉进火窑里……烧死了。”
“哇——!我的公爹啊。”金燕也嚎啕大哭。
他俩风风火火跑到王富贵哪儿告假,祈求帮助。
富贵得到这个消息马不停蹄,立刻带人奔赴崔庄村。
这头的丁香将电话打完,回头一瞅,发现儿子没了,秋生消失不见。
起初,她以为儿子去上厕所。
但做梦也想不到,秋生竟然大步流星直奔长民家而来。
吃过晚饭,长民正在家里看电视,当!房门被一脚踹开。
猛地看到秋生,他微微吃一惊:“秋生,你有事?”
秋生眼睛一瞪:“说!为啥害死他?”
“谁?”
“老李!”
“我没有!”长民道。
“胡说!一定是你在火道上做了手脚。因为你知道每天天亮,他都会到窑顶上去看火!所以害死他的一定是你!”
秋生目光如电,将长民盯得不寒而栗。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