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闪而逝,李渔捉住了樊梨花的一只脚,使劲一拉拽下半个裤腿来。樊梨花光洁的小腿裸露在外,上面结了一层薄霜,可见李渔的寒毒有多阴损。这片刻的机会,林灵素一剑挥下来,眼看就要斩断她的脚腕。云层之中,传来一声怒极的冷哼,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势,从白光之中传出来。那是一种李渔从未感受过的灵力,浩瀚如海,磅礴如山,令人望而生畏。李渔不依不饶,将六节杖朝天一捅,也不知道刺破了什么东西,带着泯泯血丝收了回来。落地之后,李渔懊恼地骂道:“每次碰到有背景的,都让他们溜了!”他终于感受到了西游里猴子的无奈,但是没有办法,有背景有靠山就是这样。金陵众人吓得不敢说话,这个人在黎山老母的眼皮底下,伤她弟子,竟然还嫌没有斩杀对方。这样的人,他们都觉得是两个疯子凑到了一块,其实以前林灵素虽然离经叛道,但是还算是稳重。在李渔出现之后,他确实更加放得开了,两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看法,就是人间事由人来管。不管对手是什么人,都可以竞争,但是神佛插手就是不行。他们极度反感神佛插手人间的大小事务,见到一次只要有机会,就想着赶尽杀绝。林灵素也叹了口气,“行了,这次她也没全身而退,先收拾燕京的残局吧。要是下次她还敢来,一定把她斩了。”这时候,天上落下一张符篆,悠悠飘到两人跟前。林灵素伸手接住,诵读道:“此仇必报...还有落款呢,是黎山老母的名字。”“怕她作甚。”李渔不是很在意,他已经惹了足够多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要是因为他们有后台自己做事就畏手畏脚,那么注定什么事都做不成。既然这些鸟人的后台这么硬,但是也不敢亲自出手来打,说明他们有忌惮。他们只要不亲自动手,小辈们愿意来,自己随时恭候。黎山老母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真仙而已,九世真仙玄女娘娘想要染指人间,还不是陨落了。林灵素笑了笑,说道:“这次大明可比当年大宋难多了。”天空中一柄飞剑缓缓落下,李渔和林灵素同时抬头,看到来人不禁一笑。张三丰落地之后,抱拳道:“师父,元妙先生。”在他身后,除了金莲、黛玉、薛蟠之外,还有一个朱祁镇,李渔大喜。小皇帝来了,大局已定!在他们身后,还捆着四个人,都是书生打扮。李渔疑问道:“这四个是?”“说是什么四大才子...不知道奉谁的命令,在半路拦截我等,被弟子擒下了。”“才子?唐寅?”书生中有一个听到自己名字,不停点头,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李渔心中暗道,他们这四大才子被痴石蛊惑是最简单的,这几个人不需要痴石蛊惑,本身就够痴的。李渔挥手道:“先押起来,等忙完了我再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说完之后,四个人原地消失,进入了风月宝鉴内。只要是修为不算特别高,李渔就不怕把他们装到风月宝鉴内,这里面自成天地,是一个绝佳的移动牢房。自己改天一定在里面修一个监狱...看着底下的金陵追兵,李渔心底暗道,这个甄宝玉究竟是不是补天痴石。从他的表现来看,恐怕有些猫腻,至少他不会是完全体的补天痴石,因为他太弱了。一个暗中操纵了这么多事的幕后大黑手,怎么可能几次三番被自己轻易击败。他带给自己的麻烦,还没有癞头和尚多,癞头和尚都能让自己数次陷入危险,这幕后黑手还不如他自己的棋子?林黛玉看着燕京城,捂着嘴道:“渔哥哥,你快看,着火了!”李渔转头一看,燕京城里果然生气一股巨大的烟柱,看样子是皇宫方向。皇宫怎么会着火呢,李渔来不及管这些人,直接闪身回到城中。他肋下挟住朱祁镇,此时正是小皇帝的势力最薄弱的时候,因为忠于他的能打的,都被王振那厮带去吐蕃了。他领着神机营在吐蕃装的不亦乐乎,享受着大唐的礼遇和优待,却不知道他权力的大厦即将倒塌。一旦朱标坐稳了皇位,只需要一道圣旨传来,神机营估计会自己把王振的脑袋带回来。李渔来到皇宫,到处都是奔走哭嚎的宫娥太监,侍卫们连个影子都没,不知道集中到什么地方去了。李渔拽住一个内侍,喝问道:“怎么回事?”小太监也不知道他是谁,此时早已六神无主,哭腔呜咽着说道:“一群贼人杀到了皇宫,见人就杀,你也赶紧逃吧!”“贼人?”李渔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俯瞰皇宫,他身边露出一个狐狸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东厂的人,杀进了皇宫,要斩朱标。”“东厂?”李渔皱眉道:“东厂不是被灭了么?”“你灭的是东厂衙署,杀了一群在衙门里喝茶的,真办事的都在外面。”李渔还是不解,“我已经把他们的中枢摧毁了,谁带的头?”“外面是道衍和尚召集东厂人马,皇宫内是三宝太监,与他里应外合。”李渔眉心一皱,姚广孝回来了,他还真敢。在这个时候要和自己翻脸,还要强行压制朱标么?虽然李渔知道,他效忠的是朱棣一脉,但是以李渔对道衍和尚的了解,他对朱棣好像也没有那么忠心。三宝太监郑和反抗,倒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是朱棣做亲王时候的心腹。“朱标呢?”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朱标和朱祁镇,谁的屁股先坐稳皇位,谁就能赢。三支浓黑的烟柱滚滚而起,烽烟升起不久,徐辉祖便飞马而至,远远叫道:“五军营奉诏护驾,无关人员散开,挡路者格杀勿论。”在他跟前,道衍和尚站的笔直,看着昔日的老对手,徐辉祖没有丝毫好脸,冷冷地说道:“逆贼,你可想过会有今天?”道衍和尚笑道:“昔日永乐帝待你们徐家不薄,你几次三番率兵抗拒,他老人家依然留了你一条性命,没想到你还不知感恩。”徐辉祖持枪道:“真是荒谬,我徐家受太祖厚恩,奉大明正统,不似尔等篡逆鼠辈,岂会对反贼感恩。”他说完之后,也不想继续和道衍废话,挺抢来刺。鼙鼓声震天响起,五军营兵马排成阵列,冲阵而来。不论是什么修为,也不敢硬拼军阵,道衍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快速后退。直到他的后背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抵住,再难后退分毫。道衍回头一看,是李渔在后施法,断了他的退路。道衍眼色复杂,李渔凝声道:“无需多言,今日你我各有所图,谁也不可能后退,就痛痛快快厮杀一场,谁要是死了,剩下的别忘了收敛骸骨祭奠杯酒便是,也不枉相识一场。”道衍笑道:“好!”说完之后,他整个人气质大变,黑色的僧袍无风自鼓,梵音阵阵,金光护体。两个人斗法的时候,东厂番子们推着一些奇怪的战车,要撞开永定门。他们距离永定门还有百余步,把守城楼的皇陵军便开始放箭。但箭矢落在车上,连外层的犀皮都无法穿透。紧随在冲车之後的,是三幢木制的移动箭楼。数百名西厂御马监的兵喊着号子,将箭楼推到阵前。箭楼高达五丈,比紫禁城的城墙还高丈许,上面的弓手纷纷弯弓搭箭,与城楼上的守军对射。一刻钟后,一辆冲车终于冒着箭雨逼近宫门。一声号角响起,震天的鼓声蓦然停止。除了箭矢破空的锐响,场中只剩下一片死寂。在数千人的注视下,冲车内数十名军士拽动铁链,奋力拖起冲锤,往绘制着永定的宫门撞去。沉闷的撞击声在城墙下响起,每一次冲撞声传来,宫门外的乱军便发出一声高呼。姚广孝的回归,让东西厂重新有了主心骨,他们的战力被迅速凝结,开始试图挽回局势。李渔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姚广孝。巨大的声浪震撼天地,朱红色的宫门上,用金粉绘制的苍龙高达丈许,气势恢宏。然而此时,两条象征着皇权的苍龙正在冲锤的撞击下不断剥落、变形。徐辉祖怒喝一声,“大明的皇城内,还轮不到东西厂来撒野!”伴随着东西厂御马监的高呼声,冲锤高高荡起,然后夹着沉重的风声,又一次撞上前去。轰然一声巨响,不堪重负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