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家。
香烛摇曳,招魂幡飘荡,声声哀乐中,李家仍是一副悲凉之象。
李思琪跪在灵堂前,披麻戴孝满脸泪痕,一边烧纸一边低声哭诉:“爷爷,我……我拿到高考的准考文件了。”
“全校就我一个能够参加高考,真的,那么多人但是就一个名额,这个名额本来是别人的,但是……”
说到这里,李思琪逐渐咬紧了小嘴唇,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何雨天的身影。
“但是,雨天他把名额弄来给我了。”
“就这么一个名额,可他自己都不要,他就这么把名额给我了。”
“他,他真的对我很好,爷爷你说是吗?”
“嗯,一定是的,爷爷你相信我,雨天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的……”
说着说着,李思琪声音越发哽咽,很快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缕缕冷风中颤抖不已。
而这时,里屋,何雨天坐在董大才对面,董大才旁边坐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眼镜男,眼镜男旁边稍远的地方坐着棺材铺的王老板。
几人正在商议那一车百年金丝楠木归属的问题。
“在业内没有价格比我更高的。”王老板面色凝重沉声开口,目光灼灼盯着眼镜男:“因这金丝楠木做棺材是极品,我在棺材这一行都已经做了几十年了,没人比我更清楚……”
“王老板你这目光也局限了。”眼镜男开口打断,有意无意间瞥了何雨天一眼,笑道:“金丝楠木就只能做棺材吗?更何况是百年的金丝楠木,放在其他更有发展前景的地方岂不更好?”
“就这金丝楠木而言还能有比做棺材更有前景的地方?”王老板冷笑,眼中戏谑十足:“你对棺材这一行业了解多少?”
“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木那都是面向社会最顶层的高端市场,其所蕴含的象征意义决定了其他任何行业都无法比拟的价格。”
“同样的木料,加以工艺制作做成上好的棺材卖个上千块钱乃至几千块钱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你来告诉我,你拿去做成什么能值这么多钱?”
眼镜男眯起一双眼睛盯了王老板半响,逐渐皱起眉头,开口:“是,就棺材这一行业的特殊性,确实能将金丝楠木卖到一个非常离谱的价格,但是……”
“没有但是。”王老板直接打断:“都是做生意的人,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赚钱就是王道,别的说什么都没用。”
眼镜男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而将目光落到了何雨天身上:“要不雨天兄弟你来说两句,我想你的目光肯定是非常长远而广阔的,至少没有王老板这么局限。”
何雨天目光一扫,与在场几人分别对视一眼,笃定开口:“其实两位说的都有道理,而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我两边都做。”
“什么?两边都做?”眼镜男和王老板异口同声惊呼出来。
本来董大才只是个陪衬,坐那里沉默着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毕竟昨天受了枪伤,伤口时不时地便隐隐作痛,而且这个场合他也实在不好开口插话。
可听到这里他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皱起眉头朝何雨天看过去。
“雨天这可不行啊,两边都做的话事情很难办的,毕竟那一车金丝楠木说少不少但要说多也不是太多。”
“这东西可不像是其他木料要要多少便能有多少,总共就那么一车,只做一边那肯定能行,但要两边都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