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师父生气,并不是因为自己带村里小伙伴去捅马蜂窝的事情。
生气的原因是自己不回家,躲山林里。
后来老村长告诉他,那天师父都快急疯。
为找刘晨,把村子里都翻个底朝天。
“爸爸,你眼睛怎么红了?”在刘晨回忆间,月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跟前。
“有风,眼睛进沙子了,月月乖,多陪陪太爷爷说话。”刘晨微微一笑,有些黯然神伤的离去。
要是师父还在世,应该也会很喜欢月月吧。
找来刀,将野鸡和野兔全部处理好,才拿给老村长。
这时,天已经见黑。
“你啊,有时间还是去看看老混蛋吧,唉。”老村长接过东西,长长一叹,转身离去。
刘晨目光一阵恍惚。
师父两个字就像是他心中的一根绷紧的弦。
只要被提及,总会颤抖一下。
心没有很痛,只有满脑子的回忆会如破堤的潮水一般涌上来,将人吞噬。
并不止他一个人,所有人都是如此。
在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有一两道被深埋的伤疤。
这些伤疤,有的来自亲人、有的来自好友、有的来自喜欢的人。
在某个时间段里或是某个场景或是某句话,这一两道伤疤会被触动。
最终的结果,不是心痛、不是后悔亦不是悲伤,只是回忆、感慨和遗憾。
“爸爸,老混蛋是谁啊?老了的蛋吗?”月月拉着刘晨的手天真的问道。
“月月,那是你的太爷爷。”林燕走出来,解释道。
说完,她目光又落在神色有些低落的刘晨身上温柔道:“晨,带月月去给师父上柱香吧。”
刘晨点点头。
又杀了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蒸好,拿上香纸,三人往师父的坟去。
大狼也在后面跟随。
很快就到师父的坟前。
四周的杂草已经长得很旺盛。
刘晨看得双目一阵恍惚。
小小的坟茔在他目光种已经变成那面目威严的老人。
老人坐在一张椅子上,露出只能在回忆中出现的笑容,招招手。
似乎在说,你来了。
“妈妈,这也是太爷爷啊,我怎么有两个太爷爷啊,难道爸爸的爸爸有两个爸爸吗。”月月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不解的问道。
林燕脸色微微一变,朝刘晨看去。
刘晨回过神来,苦笑一下,这小家伙都是什么思想啊,他笑道:“月月,不是这样的,是这个太爷爷和给你讲故事的太爷爷是朋友。”
“哦~月月懂了。”月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小脑袋。
刘晨摸摸她的脑袋,把野鸡跟兔子摆上。
然后又点燃纸,再把香点燃。
“师父,这是我养出来的好东西,您老尝尝。”刘晨双手拿香,在坟前鞠躬说道。
“太爷爷,你一定要尝尝哦,这个很好吃哒。”月月有样学样,跟着坐。
汪!
大狼叫唤一声。
刘晨朝它看去,微微一笑。
或许大狼也有什么话想对师父说吧。
“晨,还有我和月月呢,说不定师父这会在另一个世界正跟人喝酒呢。”林燕拉上刘晨的手,安慰道。
“是啊,我还有你们,还有自己的产业呢。”刘晨微微一笑,抓着林燕的手紧几分。
林燕家人会找上门来的感觉在他心中越来越强烈。
纸烧完,三人一狗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