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卫青派人来报,前面已经探过了,可以…主子?有何不妥吗?”李当户看着刘彻盯着那对夫妻进了酒肆坐下吃饭,话只说了一半,就疑惑的出口问。
刘彻挑了挑眉,想起自己出宫之前跟卫子夫的对话,心中一动,让众人店外等着,自己则走上前去,在夫妻二人面前一礼,开口问:“冒昧打扰还请恕罪,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夫人请教,不知可否?”
两个夫妻都有些疑惑,交换了一下眼神,身怀有孕的妇人往丈夫旁边坐了坐,小声回答:“这位先生有什么想问的,我夫君一定知道的比我多,让他回答吧。”
男子也客气的点点头,示意他开口。
刘彻略有尴尬,解释道:“是关于家中夫人之事,还请赐教。”
那妇人这才略放下心来,微笑说:“既然是为了家中妻子,先生尽管开口。”
刘彻抿抿嘴,小声问:“嗯…敢问夫人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瞒过医者,让其他人以为女子怀孕了呢?”
“这…”怀孕的妇人笑了,看着刘彻诚恳的样子,心里猜测估计他为家庭琐事烦扰,为了保护没怀孕的妻子而想的办法,心中感动不已,爽快的回答:“据小妇人所知,除非是医官被买通或者医术不精,否则别无他法,只能是真怀孕了。”
“哦。”刘彻略有失望,估计卫子夫说的真的是宫中秘术了。
那妇人跟丈夫对视一眼,都抿嘴笑开了,男子搂上妻子的肩膀,对刘彻温声劝道:“要是先生想早日跟夫人有子,不如多在家陪陪她。家中琐事以和为贵,骗人终究不是好手段。”
刘彻听完就知道他们想错了,但是也不便多加解释,道谢之后就帮他们买单走人了。
刘彻带着一众侍从打马往下一个村子跑去,一路上总是不断的回想走的时候卫子夫调皮的动作,和刚刚那妇人的话。
“除非是医官被买通或者医术不精,否则别无他法,只能是真怀孕了。”
医官买通?医术不精?这些不可能在宫里发生......
难不成?
“吁…”刘彻勒住马,心里有个想法呼之欲出,他迫不及待的要回去问个清楚。
“陛下怎么了?”李当户觉得奇怪,陛下吃完饭就不对劲了,难不成吃坏了肚子?
刘彻也不回答他,只调转马头,喝到:“回宫。”
“陛下?”李当户还没反应过来,刚喊了刘彻一声,就吃了一口飞扬起来的黄土,挥手散去烟尘,看着陛下已经往回跑了,只好命人给卫青送个信儿,就率人赶紧跟上去了。
此刻椒房殿的陈阿娇也得到消息,说刘彻在卫子夫那儿已经三天没出来了,这中间既没有召见大臣,也没有处理政事。
陈阿娇气得牙痒痒,”刘彻!你偏要宠个妖妃出来是吗?枉费我们母女扶你上位,你就如此不成器?国事不上心就算了,还非要跟我作对,宠那个歌姬出身的贱人!”
正想发作的陈阿娇转念一想,问自己的贴身傅母:“严和?你说这次会不会跟原来陛下出宫微服私访一样,只是个幌子呢?上次我发作,陛下一求情,太皇太后只禁足了事,反而是我挨了数落。”严和想了想上前回答:“老奴看着不像,若是陛下出宫,让卫夫人帮忙瞒着,她怎么会不跟其他人一样吓得紧闭门户,反而一切照常呢?一个歌姬出身,不会有如此胆识和心态。”
“那就好。本宫可不想再栽进陛下的坑里。”陈阿娇不屑的说:“不过你说的对,本宫看她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等到掌灯时分,卫子夫正在给做好的一顶小帽子收针,就听人来报,太皇太后派来黄门请她和陛下过去一趟。
郦苍看着卫子夫,眉宇间有些着急,卫子夫只淡淡的一笑,起身整整衣服说:“可许我换个衣裳再去请安?”
老黄门看着很是老成持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温和的答:“太皇太后说都是自家人,卫夫人不必盛装了,这就走吧。陛下呢?也叫陛下一起吧。”
卫子夫从容的说:“陛下带人去园子里摘果子了,已经派人去叫了,不如我先过去吧。”
郦苍给卫子夫披上披风,正要跟着出门,却听卫子夫嘱咐道:“郦苍,你在这儿等陛下回来,陛下一定拿了不少果子,你洗好些也送到长信殿给太皇太后尝尝。先让元睿跟我过去就好了。”
郦苍抬眼看了一眼卫子夫,放下心来,说:“诺。”
等卫子夫等人走了,郦苍赶紧去找了托盘,洗好了本就在屋子里的果子,等着去园子晃一圈的计蕊回来,就往长信殿赶。哪敢走远,卫子夫走之后就绕进殿里,听郦苍嘱咐完,就往宫门走。
宫门有平阳长公主的人,按照郦苍告诉的通知平阳长公主,陛下心情不好去公主府散心,请长公主帮忙遮掩,计蕊一心赶路,怕被人发现还特意绕了小路。
而就在她绕小路的时候,宫门口约有三四十人骑马归来,略做停留就都拽着马走了,只有两个小官悄无声息的开了侧门请了四个人进来,三拐两拐就不见了踪影。片刻,右边回廊拐角处一片漆黑的树丛中,呼啦啦的起来不少人,抬着车辇就往后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