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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死别(1 / 2)

南宫公主心里一痛,千言万语就这么堵在喉咙里,那个…埋骨匈奴的南宫公主,是她最最深处的悔恨,这件事她做得大错特错,每一个有关联的人都过得不快乐,而这一切最该怪的人就是她自己!如今终于轮到他来跟自己要公平了…是,错都是她一个人的,都得她一个人来补偿。

张坐见她没有反应,心里更是凄冷,催促道:“你走吧,反正,非列侯不能尚主,我也不是列侯了,配不上你!”

南宫公主就那么愣在那,有些不可置信,“张坐,本宫体谅你心情不好,这话本宫就当没听到,你…你先好好休息吧!”

南宫公主仓皇而逃,踏出屋外,就靠在墙上,手捂着胸口不断的喘气,她不停的暗示自己,刚刚只是话赶话的吵架,并没有和离的意思,张坐怎么可能在这种被夺爵时候赶她走呢?他不是很喜欢自己吗?正是需要自己这个公主的时候,他怎么会放手呢?南宫公主心绪稍平,却听到里面的悠悠叹息:“我是心情不好,可我很清醒,我想跟你和离了,刘阡,我们和离吧!我真的累了!”

南宫公主两行清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捂住自己的头,转身就向外跑去,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句话是在她走之后才说的,只是气话而已,肯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自己应该体谅他的心情,当作没听见!对!自己不知道!也没听见!

张生站在一墙之隔的屋里,听着脚步声走远,一拳打在窗棱上,紧绷出来的冷硬面容瞬间崩塌,呵呵呵,他终于还是把她放走了…也好,这样她就能开心,能轻松了吧?

南宫公主跑进房间,靠在门上,双膝一软,整个人跌坐着门口处,她一遍遍的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把自己置于这种自欺欺人的地步呢?这难道不是最开始她最想要的结局吗?为什么结局来了她却不想要了呢?心里,好像少了一大块……

不!她不能这么放弃的,小衿!她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张坐是自己女儿的父亲,自己就算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不能跟他计较!自己要多体谅他被突然夺爵的心情……

南宫公主暗示自己:“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好了!”

可…她不知道,有些伤口,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她的视而不见并不能让另一个人愈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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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四年冬,就在春天要来的前一天,赶在禁止行刑的前一刻,刘彻迫于王太后和魏其侯的压力,判窦婴有罪,弃市。

永延殿里,刘彻怅然的站在茶室的窗前,望着那郁郁葱葱的杏树,沉吟不语,两刻钟后,卫子夫叫来了郦苍:“找人给梦知传个话吧,之前她说过,如今张大人是被田丞相推荐为御史的,让他最近别去走动了,烈火烹油不是好兆头。”

郦苍虽然有些不赞同却还是应诺退下了,她其实很不明白,窦家倒了,田、王俩家正是如日中天,就算是陛下要收拾,有太后在,也不会这么快,为什么要避讳呢?

卫子夫微微一笑,收拾好情绪,上前给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刘彻递上一盏淡酒,出言问道:“陛下心情不好是觉得窦婴可惜吗?”

刘彻眯了眯眼,突然笑着说:“太后高兴就好,她身体不好,朕不能为了个外人气到母后,得罪舅舅。”

身体不好?观察这么久,今天听了这句话,卫子夫终于能确定刘彻这是在布局了,别说自己常往长信殿跑,就说这几天太后咄咄逼人的那个样子,怎么像是身体不好?可是他真的是向着田、王的这一边吗?那为什么嫁给张汤的梦知说,盖侯王信只是想推荐张汤上位,本人并无意朝局呢?按理王信这个舅舅比田蚡更亲,不是吗?

刘彻明明略翘起了嘴角,却依然愁容满面的叹息:“唉…可惜没一个消停的,还以为自己人可以帮忙国事,没想到他们这么不争气,拉拢外人来内斗,结果朕这手里,是一份优势都没拿到,还得靠自己去培养啊!”

卫子夫不愿意再去想他的目的,反正与自己无关,太后、陈阿娇,没一个像太皇太后那样果决通透的,反而她的执拗和霸道,被两个人学了个十成十。卫子夫话锋一转,准备逗逗刘彻:“那…我先帮陛下挣些东西吧。”

刘彻疑惑道:“什么?”

卫子夫卖了个小官司,神神秘秘的说:“嗯…传承”

“传承?”刘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卫子夫笑盈盈的眼神,才忽有所悟一般,嘿嘿嘿的乐起来,原先拢在腹部的双手骤然松开,在上方虚虚的描摹出一个圆,“孩…孩子?子夫!你又怀孕了?”卫子夫用力的点头,凑上去给此刻看起来可爱极了的皇帝陛下补了一个香吻。

“哈哈哈哈哈”刘彻感觉自己此刻要飞起来了,“好,你就负责生,朕负责养,将来给朕的儿女一个安稳的生活,再也不用受这些憋闷。”

卫子夫真诚的说:“她们的未来,就让她们自己去拼吧,陛下先得偿所愿才是最重要的。”

刘彻一愣,心中感动不已,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不愿放开。是!他不仅马上快得偿所愿了,还要一点点的把雄心壮志亮出来,给所有人看,谁都别想掣肘他,就算是外戚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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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三年春,河水泛滥,入顿丘东南流。夏五月,复决濮阳瓠子,注入钜野,淹没十六郡。

因为东朝庭辩被贬为詹事的郑当时,毕竟是从刘彻当太子时候就跟着他了,刘彻虽气他决心不定,容易遇事退缩,但还没打算放弃他。

在最后的拉锯战中,武帝派汲黯、郑当时出长安,发卒十万者塞决口,可惜时塞时坏,一时陷入僵局。消息传回长安时,刘彻已经定了灌夫年后夷三族的具体刑期,窦婴在牢中已经开始绝食了,刘彻前脚刚去给窦婴暗示让他留得青山在,田蚡后脚就得意洋洋的开始正常参与国事了,总之从表面看,王、田的外戚风向明显得很。

同一时间汲黯赤脚上了濮阳瓠子的临时堤坝,站在今年洪水的源头处,望河兴叹,早在刘彻生病那次,其实就应该引起警觉的,一次不治百次之害!

如今水淹十六郡,百姓流离失所,正值夏日耕作,农田村庄被毁,秋收年后怕是要饿殍遍野了。不远出临时设的棚中,郑当时听着长安刚刚来的最新旨意,气的差点想跳河,赶紧让人把没走多远的汲黯叫回来。

汲黯还以为有钱来了,忙三火四的就往大棚来,可惜听到的却是刘彻说要他们解决问题就回去,不必再多留时日治理了。汲黯细问了问,说这是田蚡田大人的建议,说江之决皆为天意,不可以人力强塞,据说连新宠的方士们都纷纷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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