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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1 / 2)

大司马迎娶平阳公主,自然是隆重至极,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就算是宗正等处有熟人指点,苏氏依旧是忙得脚不沾地,偏偏还求助不得,三哥哥和张衿不知何处,大姐卫君孺不管,二姐卫少儿不出席,三姐皇后...唉,她跟平阳公主在婚事当天不打起来,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卫广也心疼她,可正赶上秋日水军演练,曹襄和赵破奴布置的训练还没完成,就算身份再特殊,也不好耽误,总不能请府中的卫伉三兄弟帮忙吧?没办法,只好去请苏家的同辈中人来帮忙。

而整件事中,最意外的就是刚刚进门的张嘉,婚期如此之近,她自然就听说了这事,非但宽慰了卫君孺一番,还在筹备婚事的时候,能拉着苏氏就拉着苏氏,时不时回忆起张衿婚事的议程。

毕竟张衿婚事就是比照半个公主的规矩做的,这样,从未操办过这么大婚仪的苏氏,难免对这位侄媳妇赞不绝口,连带着她在苏家、李息家等一众武将家眷中,都颇有善缘。

酒席当天,张坐跟卫子夫笑谈道:“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我家中的女儿会跟卫家牵扯颇深,而且...我这辈分竟能变得越来越高!”

这张坐,是仗着年岁大了,相处久了,就越发随心所欲,竟然和自己半正经半玩笑的说话,卫子夫自然也不甘示弱,回嘴道:“所以,幸好你跟南宫公主和离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各论各的呗!”张坐仔细想了一下,捋着胡子笑嘻嘻道:“再不济,叫封号也行啊,公主、皇后,倒是更贴礼数些。要不今日一过,皇后难道还要真改口叫平阳公主一声弟妹么?”

原来他是想给自己递这个想法,卫子夫举杯敬他,“是,张詹事说得极有道理,日后可要更加勤勉进言,自有前途无量!”

“哈哈哈哈。”张坐回敬道:“前途无量不敢当,勤勉倒是一定的,要不我也无立锥之地啊。”

也不知道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如今这情况,自己想动一动陈掌的位置了,聊少府和东郭咸阳的时候,三番两次趁着陈掌不在,有暗示过他,是否有心思和计蕊一起担詹事府的职责。

他这...

卫子夫正要说话间,锦枫凑过来寒暄,两人自然有更多的话题要聊,尤其是梦知,她都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让人担心得很。出门之前,卫子夫本来打算偷偷绕过去看看的,但是霍嬗又哭闹了一场,她和刘彻好一番安抚,这才堪堪赶上晚上开宴,也来不及去看了。

夜幕笼罩,好几条街的红灯笼,华丽壮观,地面的烛光几乎把天空都映出了淡淡的菊色纱雾,飘逸着流动在苍穹之下,影影绰绰。

长平侯府的宾客都聚在前院,酒气沸盈,喧哗交错,排排花树相隔,后面几处跨院却静谧悠然,无声无酒,对比鲜明。

只有卫伉的屋子灯火微弱,黑黢黢的,却似挤了很多人在里面。倒也不是别人,是言笑几个姐妹和他们兄弟三个,趁着宴席正酣,偷偷溜出来。无处可去也不好提前离开,聚到了卫伉的屋子,点着几盏豆大的油灯,就那么悄悄坐着,各装心事。

坐了一段时间,言思就有点坐不住了,搂着早就睡着的言瑾,试着开启话头,“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呀?父皇也不急着走,我担心小嬗儿在宫里又哭了,不知道那些奴婢能不能安抚好他。”

“......”

没有人立即回答他。

平常最活泼的卫不疑也没说话,望着窗外院墙透过来的一线光亮,靠着卫伉静静呆着,他知道,那灯光之下是大人们的世界,是大人们表演的舞台,扮演着他们喜欢的角色,说着他们斟酌过的话语。

是大汉的贤臣良将在恭贺自己的父亲和平阳公主喜结良缘,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喜事,想着想着,卫不疑突然来了一句,“哥,你说我们没出生前,府里也是如此隆重的迎娶母亲么?”

卫伉转头过去,见卫登也眼神亮亮的望过来,似乎把他当成了顶梁柱,就像是原来他们问霍去病问题的时候,仿佛问到的,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卫伉很想说,不是的,那时候父亲和母亲身份不同,自然不会这么隆重,但犹豫片刻,他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毕竟,自己还能相信,不管现在和未来如何,那时候他们一定是很相爱的,隆重的是两颗心,不是仪式。表哥说的对,不管上战场还是做一介白衣,账还是要学会算的,还不能光看账面的光鲜亮丽。

言笑收回目光,她突然也很想曹襄,很想缩在他怀里,听他沉稳的心跳,可是曹襄在忙,忙得天昏地暗废寝忘食,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全部填满,无休无眠。

刚刚轻叹出声,刘据温暖的手就握上了她微凉的指尖,紧紧的攥着,没有半句话,他也有很多的事在脑子里面过,只是此刻,无需分析,这样坐着便好,言笑把右手也覆了过去,安慰的拍了拍,转头问言思,“霍嬗今天又哭了?”

没等言思说话,言欢开口了,语调冷冷的,“他不是经常哭么,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就是未央宫跟他八字不合,连累他都见不到亲祖母,只能见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叔叔,换我也哭。”

“......”

言欢就是有本事把人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她一向很疼霍嬗的,流水一样的东西往他那里送,毫不客气。如今,不知道她这气到底是冲谁?刘据拽了拽言笑,示意跟自己有关,却不愿多说。

众人就这么又陷入了无声的气氛中。

烛光跳跃,映不出众人神色,却把院内的景色映得分明,黄绿的树叶纷纷而下,或落在骨节分明的藤蔓枯枝,或盖在青石砖上。

无风过,无足踏,难得的清幽净爽。

此刻院外的排排花树间,忽然有一个利落的身形闪过,熟门熟路的绕过几处巡逻,冲后院前院交界之门走去。

“回来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身影驻足,转身看过去。

出言之人大大方方的踩着枯叶站了出来,身后一人上前点灯,位置站得刚刚好,方便对峙的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的面庞。

闪进来的那人,眼神中尚有意外没有褪去,“公主今天竟然有时间来见我这个旧人?”

旧人...平阳公主不置可否,一身华彩红衣,中间站着盈盈而笑的叶葵,两人就如此气定神闲的继续打量着月皎。

“哦,原来是特地来等我的。”月皎明白了,这是怕自己来捣乱的吧。

“说对了一半。”出去这么久,人倒是越来越有精神了,就是脑子还是慢半拍,平阳公主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只接了这么一句话。

“......公主是...”特意等我还只对了一半?月皎试探性地问出口,“公主是特意引我回来的?”

平阳公主微微勾了勾嘴角,“若他娶我,你都不回来,这么多年长平侯夫人,你也是白做了,半点心气都没养出来。”

“为何?若是想引我回来之后,彻底解决掉我,府外更方便吧?”月皎不解。

叶葵和平阳公主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

“你还没见过我孙儿吧?叫曹宗,可爱得紧,就是他父亲有些忙,平阳侯府里只有言笑一个,我实在心疼,帮着料理一个府邸就很不容易了,分不出太多的心思管这长平侯府的事情。”平阳公主另开话题,走上前去,似商量,也似命令,“留下来吧,这里需要你。”

月皎嗤笑一声,她还是这样强势,想要所有人按照她的思路走,可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我今天并非是为了你们婚事回来的,只是有事要见一见皇后。”

“你说谎!”平阳公主很快的接上,拆穿她的借口,“她被我留在前面了,况且这府里你熟得不能再熟了,你直奔后院做什么?这门也就是我和卫大司马一对新人会来走,你总不会是想通过我去见皇后吧?”

月皎有些恼了,“我来见我孩子!公主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吧?”

“孩子们也都在宴席上啊!”平阳公主继续拆穿她。

月皎本来理顺的心态,瞬间就崩了,“况且当初要嫁的是你,嫁了又不想担责任的还是你,你当我是什么?依然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婢?!还是你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棋子?你除了下棋布局,这辈子就没有别的不伤害人的事情可做了么?!”

倒是难得见她这么顶撞自己,平阳公主收敛了缓和的神色,这种状态自己欣赏,可也做不到全然适应,“我做什么,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想做便做了,想嫁便嫁了,让家中实权给你算是我的恩赐,人老了,不想在一个鸡飞狗跳的家里呆着,卫伉他们几个,我不想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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