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可不管这些,阎奉愿意怎么想是他的事,她既恨上他已经板上钉钉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托阎奉查出来私铸钱币的作坊,让本来一心向着李广利的李季和她两个姐妹,都乖乖的在她面前俯首帖耳。
“闹成这样,是大哥救你们还是我能救你们,心中最好掂量掂量。”李夫人斜晲了一眼那两个瑟瑟低头的姐妹,冷哼道,“指望陛下替你们想婚事,做梦呢!”
见两个姐妹尤带不甘,欲张口说话,李夫人就及时拽住了她俩一人一只耳朵,眼神犀利的讥讽道:“别总把错往我这里退,拿我比皇后,你们倒是去比一比人家的姐姐啊!别说严肃方正的太仆夫人了,就是皇后那个闭门不出的二姐,人家丈夫可是从皇后手下的詹事迁到了太子的詹事府上!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我凭这张脸站在了未央宫,你们也就觉得我朝全凭裙带关系上下!陈掌若没点能力,陛下焉会放心把太子交给他?你若想学人家,你也拿出份这样相男人的眼力劲儿来呀!”
见两姐妹气馁闭嘴,李夫人大觉扬眉吐气,恨不得一口气吐槽个够,“你们就知道看脸!也不细想想,就你们看上的那几个货色,要是能接受你留在夫家的女儿,还一辈子不再让你生,我这夫人给你做都成!”
李季刚想本能反驳李夫人 ,皇后二姐是带了个男孩嫁过去的。
但李夫人眼睛一瞪,他顿时蔫了,算了,他自己还一堆烂账等姐姐帮忙收拾呢,大哥恨不得踩死阎奉,才不会去跟阎奉说情,管他的死活。
三个人都对她俯首帖耳,小心翼翼,这种场面,除了舒爽,李夫人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
“卫大司马的本事你们也不是没见过,大哥就是重新投胎一百次都赶不上,别说近几年也不会有太大的战事,根本没有出头之日的。二哥······”李夫人顿了顿,到底被心中得意的情绪推搡着,顺出来一句,“他都无法成家了,还能立多少业,最高又能走到哪?要记着,本宫才是那个有希望怀上皇子,成为诸侯王后的人!至于再高的···”
四周寂静,李夫人到底是在朱雅略有震惊的眼中,找回了一丝理智,收话道,“本宫还能想,他们两个谁能想?所以你们三个以后,可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不然你们就等死吧!”
话语狠情又狠戾,殿内李季和两个姐妹悻悻点头称是,半丝声音也不肯出;殿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李延年,心中寒凉,僵硬转身。
他都无法成家了,还能立多少业?
是啊,自己都无法成家了,即使帮兄弟姐妹再多,他们都是暗暗鄙夷自己,觉得自己也就如此了是么?
很好,那就让她自己试试吧!李延年掉头就走,毫无留恋!
其实这一整场稍显复杂的局,比之当初卫子夫让詹事府主动挑拨少府与水衡,牵扯的人和事可少多了,可能造成的损失和出现的危机也几乎没有。
甚至,不管如何结果,刘彻都不会觉得是卫子夫管不好少府,管不好未央宫。不止做稳了少府,连想摆弄的人,都成功解决掉一半,局面骤然明朗!
李夫人和颜八子关系稍缓,拿捏住了一直向着李广利的兄弟姐妹,只得罪了隆虑公主。
阎奉从重罚之下侥幸逃脱,却一脸懵逼的得罪了李夫人。
巧合的是,这俩人都会真心实意的感谢卫子夫,这结果,实在非常令人满意。
唯余廷尉赵周、少府王温舒和李广利。
李广利,既然他现在不想上战场,说明也不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即使爬再高也无需担忧。
至于为什么剩下少府与廷尉,一来,两位都是九卿,在刘彻没有心思换人的情况下,卫子夫再看不惯两人收授贿赂结党营私,也不好说除了就除了,而且王温舒还是她主动请调的。
贪官必有爪牙,如树必有根,树可倒,根须未必尽断。
二来,王温舒虽然如此做了,却并不出乎卫子夫的意料,选中他当少府时候就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选一个可快速破僵局的利刃,就是看中利刃的把柄也十分好掌控。
所以,对卫子夫来说,那两人占据上风,虽然不好,却是有益。
只是她仍忍不住问瑕心和景福,“你们说我这样,是不是很可怕?”
瑕心和景福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皇后?”
“原来把少府暂时交出去,心思都放在孩子们身上,他们一有点事,我就很容易撑不住,受到很大的影响,现在有了钱权,对这些变化,即使有反应,也不会撑不住了。嬗儿都去了快一年了,我却在前几日才想起他的祭日快到了。你说,到底是我变冷血了,还是坚强了呢?”
霍嬗和刘闳骤然离世,自己虽然伤心,却手下不停的玩弄权术,一年了,她连给明卿递信道歉的时间都没有。
也或许,不是没有时间,是没有勇气面对。
或许是谈到了霍嬗,瑕心和景福俩人都没说话,卫子夫就继续自己随便叨叨,“或许平阳公主是对的。”
不握钱权,人就会变得单薄,容易为情所累,一碰就倒。可握了钱权,就容易沉迷,难以放手,做些越界的事也变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