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这一刻,聂辉整个人从未有过的空虚。
当你这些年都在为一件事而努力,可到头来终是一场空的时候,就是会让人觉得空虚。
仿若数年光景一泄而过,什么都没带来,也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上了的年纪,和父母在自己身上散尽的家财。
“辉哥……你……没事吧?”聂坤担忧的看着他,语气小心翼翼的问。
“呵……”聂辉蓦地笑了,那笑容几近苍凉,心中亦是寒透了。
只见他垂眸轻轻摇了摇头:“没事,能有什么事。”
不过是十年窗下苦寒读,有人欢喜有人忧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科举对聂辉意味着什么,所以此时此刻,任何宽慰的话在他面前都显得十分苍白,聂坤亦是如此,他站在一侧手足无措,相比于自己高中之后的喜悦,此刻他更为担心聂辉能不能过去这一道坎儿。
和三年前不同,十五岁落榜亦有卷土重来的资本,可十八岁落榜,再考便是二十一岁了,若第三次还不中,他只怕是会终身郁郁不得志,成为困住他一生的心魔。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在二次落榜之后就选择了放弃,科考路艰难,没有几个人有勇气能够一条路走到黑。
科举入仕的名单已是在第一时间从都城送往各个地方,而远在淮阳的聂家人,亦是忐忑的等待科举最终的结果。
“灵儿,我相中了一处院子。”
这天,铺子后院,聂勇将聂灵儿拉到角落瞧瞧的道。
聂灵儿闻言一愣,继而一喜:“你跑去看院子了?”
聂勇挠了挠头,憨笑道:“倒也不是,只是之前拖了朋友帮我留意着些,昨儿他带我去瞧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格局好又宽敞,我甚是喜欢。”
“喜欢就买下来吧。”聂灵儿想都没想就表示支持。
聂勇一喜:“你同意?”
“关我什么事啊?”聂灵儿苦笑:“这院子是你和月茹姐姐将来的家,也是二伯和二大娘将来的家,又不是我的家。”
聂勇嘿嘿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着距离和佟师傅的一年之期还未到,现在决定下来会不会过早。”聂灵儿说。
聂勇一听连连点头:“对,我就是因为这有些犹豫。”
瞧着勇哥这憨直的模样,聂灵儿轻声道:“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好房子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似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的,你若现在犹豫,等你真正想要的时候可能就没有这么喜欢的了。”
“而且若是你这时候买下新的院子,后面几个月便可以好好的收拾布置一番,如此一年之期到了便可直接下聘提亲,早日和月茹姐姐成亲了。”
聂灵儿这么一说,聂勇顿时茅塞顿开:“灵儿你说的对,这院子极好,若是错过了,可能就再也遇不上了。”
见状,聂灵儿笑了:“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建议你先带月茹姐姐去瞧瞧,我同不同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月茹姐姐喜欢,只要她点头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