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先生原本慈眉善目,似乎遇到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都处变不惊,可就在这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见了鬼一样,不止是他就连慕容承的神色也变了。
“卢先生,这是……”慕容承试探性地问道。
按理说,慕容承受的那是西式教育,还出过留过学,压根就不信这世上有鬼,这位可是冲着人墓碑撒尿都不带眨眼的主儿。
可今天这事儿都觉得后脊梁发毛,声音里也带了几分不确定。
丫的,这罗盘一看就是实心的,绝对做不了什么手脚。
他又不是瞎的!
卢先生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从业风水三十年,他也见过不少险地,可像是这样祖传的罗盘自毁的情况,还真就黄花闺女上花轿,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过,他那是成名在外的大师,哪里能够慌张。
至少样子都得摆足,他掸了掸衣袖,把破损的罗盘收了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他勉强笑了笑,“此处风水极盛,有风有水,无妨……我参照古法布置局势也是一样的,
万物皆有其定力,想必是这罗盘的天年到了,留不得了,事发突然,也无妨,我们不必用罗盘了。”卢先生说得轻巧,丫的心里那叫一个滴血啊。
这玩意儿传了得有三代了,横竖都是一古董,妙用无穷,咋说炸就炸了啊!
肉痛啊!这哪儿还能找到第二个用得这么顺手的玩意儿啊!
晦气死了,这丫的算命的没看黄历,出门倒霉到家了。
卢先生都寻思待会回去得找个火盆跨一下,再不济也得拿柚子叶洗洗手了。
慕容承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卢先生的名头,他那是听过的,虽说慕容承挺嫌弃这些风水先生的,但刚才那场面也太特娘的邪门了……
就连他无形之中都信了几分。
“还好有卢先生在,不然突然出了这档事儿,咱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慕容承带头说道。
身边的助理也笑着奉承道:“听说卢先生通晓阴阳,有你在,帮着处理风水,可真是咱们的运气啊。”
其余的员工也纷纷开口,吹得卢先生一下子又行了。
人就是这样,有人给壮胆,那可就真是鬼神不惧啊。
酒壮怂人胆,马屁也能吹得人找不着北啊。
卢先生也知道,这人和鬼神比,靠的可就是一股子精气神,他振作了两下,淡淡地一笑,“那是自然,我既然受了秋风先生的委托,这事儿自然会将之处理得漂漂亮亮,必定庇护这大楼财源广进,你们瞧好了便是。”
他稍加斟酌,为了保险起见,就从带来的行囊里取出了两根蜡烛,一只外头涂成白色的灯泡。
这灯泡在香港的风水界很常见,叫“祛阴灯”,但偏巧这东西可不是风水局里用的。
这是抓鬼的。
往日里做风水局,卢先生是从不拿出这玩意儿的,他也没说实话,只是想到祖上就有说法,遇上这种极为诡异的事儿,横竖都得留个心眼,不然可就得死于非命了。
卢先生就算他再特娘的瞎,也看得出这儿的风水有大问题。
不说别的,就一白虎煞,能凶到祖传罗盘自己碎了?你说给鬼听,人鬼也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