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大帝径直踏入了清微宫内，林正朝他递来一杯仙酿，二人就此你一杯我一盏地推杯换盏喝了起来，最后喝得两个人都是醉醺醺，眼前直冒白雾。
现在也是时候，讲一些更加真诚的事情了。
林正手里握着微凉的玉杯，杯中琼浆微微晃动，倒映出他那双藏着复杂深意的漆黑眼眸。
他笑着，装作随口一提道，“说起来，九灵元圣怎么就突然被西方教骗了过去，青华前辈怎么不看好他？难不成是不知道？”
林正的言外之意青华大帝哪能不懂，他握着酒杯，沉默了须臾。
对上林正那双掺着真假醉意的眼神，愣了愣，最终点了点，慢吞吞道，
“此事我知道。”
“哦？”
林正眯起了眼眸，划过不可微察的暗光，稍微坐正了身子，调侃道，
“不知道青华前辈贵姓啊，是蒋还是汪呢？”
青华大帝被他的问题搞得脑子晕乎乎，眼神疑惑不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怎么……听不懂。”他是真的听不懂。
“没事，随口一提。小辈主要是好奇，好奇前辈为何会准许九灵元圣和西方教勾结在一起，甚至助纣为虐？”
酒杯被轻轻搁置在了桌上，九灵元圣接收到林正的轻轻一瞥，吓得立刻九颗脑袋都往下低垂，默默盯紧了地板。
被林正打怕了，他现在在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青华大帝也将酒杯放了下来，身体微微后倾，那双沧桑犀利的眼神盯着林正的脸颊，默默不语。
林正并不惧怕他的眼神对视，一派淡然地回望了过去，坦然自若。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皆是无言以对。
气氛在他们的沉默中愈发压抑，无形的绳子一点点绷紧了。
须臾，一声轻笑从青华大帝的嘴中溢出。
他笑了，笑容既带着懊悔，但更多的是一种追忆的神色。
仿佛，他在回忆着什么。
“你有所不知，燃灯和老夫之间认识已久。”
提到了那位老故人，青华大帝眼神复杂。
“难道是他胁迫、不，蛊惑了您？”
脑中灵光一闪，林正凭着经验推测道。
“正是。”
青华大帝慢慢叹了口气，许多无奈都包含在其中。
接着，一段久远的故事被他慢慢扯了出来。
遥记，那是洪荒中期的时候。
彼时的青华大帝问道有一段时间，在洪荒叱咤风云。
有朝一日，他忽然遭遇伏击，险些身形俱灭，道行破散，多亏当时路过的燃灯道人出手相助，否则他现在就不会坐在林正面前了。
因此，燃灯于他之前有着一份天大的恩情。
青华天接收到燃灯的拜访，青华大帝收到了燃灯道人的委托，意图让他一起协助西方教完成大业。
恩情在前，青华大帝权衡两三番，最终许诺了燃灯道人，心中打算借此还恩。
谁知，差点酿成了一桩大祸。
“原来是这样。”
林正微微颔首，心中默默叹气，感慨万千。
其实，此事的确复杂。
情理之间的对错，是最难以理清的。
若是情的一面来说，青华大帝报恩，自然是对的。
只是从理的一面出发，青华大帝辜负了天庭，罔顾职责。
可是，他本身也不受制于天庭，和天庭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玉帝对无权对他指手画脚。
天庭的一切，都出自青华大帝的心愿所为，天庭没有资格要求他强制做些什么。
所以，在理上，似乎他也不是错的那么离谱。
“主要是燃灯用心叵测，心机深沉！”
遥望西天方向，林正眼神微暗。
燃灯道人，从阐教叛逃、投奔西方天的叛徒，心思诡秘深沉，不是什么好人。
“小道友何出此言？”林正一转头，对上了青华大帝迷茫不接的眼神。
“前辈太过仁慈了，故而被他利用了。”
林正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眼神冷冽道。
“前辈应当知道的，西方教利用九灵元圣推进西游大劫，而西游大劫最终是以西方大兴为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