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色物体在蠕动,一条条的像是灵活的虫子,一边蠕动还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听得后背一阵冰凉,秦天打着火机在后座照了照,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后座上布满了蠕动的影子,密密麻麻一片,像是捣毁的蚂蚁窝一样,那些东西一条条攀附在车门和玻璃内测,门上和玻璃上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洞口,它们爬出来,跟车门上的汇集在一起。
大头生平最讨厌虫子了,当下受不了,觉得浑身瘙痒,手心脚心发麻,看是看着看着他又觉得不对劲,火光打在那东西身上还能反光。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大头声音又惊又恐。
秦天倒显得镇定很多,他从地上捡拾起一根枯枝,朝着那密密麻麻的东西过去了,用枯枝扒拉,没有实体的物质,一划那东西就像水迹一样。
大头惊呼:“竟然是液体?”
秦天心里也是一阵骇然:“离得远些,千万别碰到这些东西。”
火光扫过去,一些离得近些,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不停后退躲避,秦天心中一动,这些东西怕火!
那些东西先是在车门上聚齐,黑压压一片,紧接着融合成一团,慢慢蠕动到地上,像软体动物一般一耸一耸的爬行,挨到地速度就快起来,直奔着山顶而去了。
秦天低声冲着大头喊:“跟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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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水,第一人民医院。
张少伟昏睡了足足一天一夜,醒来时他妻子刚从门外开门进来,一见他张开了眼睛,急急忙忙就跑到病床旁,摸了摸他的脸,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张少伟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涨热酸疼,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屋里的陈设,知道这里是医院,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我怎么在这里?”
妻子泪眼婆娑:“你不记得了吗?”
张少伟又皱了皱眉,脑中突然火花一闪,响想起了自己找到了骰子的事情,心里一阵激动,他突然兴奋地挪了挪身子,突然一阵剧痛从右侧手臂处传来。
他的脸皱做一团,低声嘶叫了一声,视线随即向右侧手臂看了过去,袖管耷拉在床上,里空空如也。
张少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惊恐地睁大眼睛问看向妻子,因为巨大的冲击,他的嘴唇都开始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我的……我的……胳膊呢?嗯?”
他用左手紧紧拽住妻子的手臂,半个身子挣扎着想要坐起,这一句话一出口,妻子的眼泪就又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你不要动,小心扯到了伤口!”
张少伟不管不顾,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吼叫起来:“我问你我的胳膊呢?我的胳膊呢?”
无论妻子怎样轻言细语安慰,张少伟都无法安静下来。
张少伟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怎么会自己一醒来就缺了一条胳膊呢?一定是个梦!对,一定是个梦!
他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情绪很是激动,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摔东西,很快就惊动了查房的医生。
医生赶紧给他注射了一些镇定的药品,他才慢慢安静下来,又沉沉睡去。
他的妻子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了,想着给周围亲戚朋友打个电话来劝劝自己的丈夫,结果想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能让丈夫听话的人总共也没有几个,丈夫的姐姐儿子刚去世,身体和精神都不济,也不好打电话把她叫过来,最近荆水出了一个大案子,他局里的几个老战友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也不好打电话。
她坐在病床边,声声叹了一口气。
原本她是打算这次回来之后就跟丈夫谈谈离婚的事情,可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这么多事,原本以为两人早已没有情感了,可见他在病床上挣扎的样子,萎缩虚弱,远不像从前那个如钢铁般的男人。
张少伟一直到晚上才醒,这次他醒了很冷静,像是已经在睡梦中接受了自己截肢的事实,他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我住院时穿的那套衣服呢?”
妻子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那衣服都烂了,上面还都是血,已经扔了。”
“你扔了?”张少伟突然转头,目光如炬,带着怒气,仿佛要杀人一般。
妻子被看得胸腔一震,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吞吞吐吐说:“怎么……怎么了?”
张少伟语气冷如寒冰利剑:“里面的东西呢?”
“里面的东西?我都仔仔细细翻看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张少伟一脸怀疑地表情:“怎么可能,里面明明有……”
话说到一半,他看了一眼一脸迷惑的妻子没有接着往下说。
“里面有什么?”
“没事了。”张少伟又拧过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他妻子心里一阵难受,他总是那样藏着一肚子的秘密,什么都不愿意多说,总是防着她,不让她知道,而她装着不在乎无所谓,就这样装聋作哑了一辈子。
“你从头给我讲讲,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妻子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从他来安慰姐姐姐夫,再到他去抢救室看小杰,紧接着所有人听到他的惊叫声,她推开门看到的场景,再到他被截肢。
听完妻子的讲述,张少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骰子丢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贯通伤?火烧的痕迹?难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赶紧给所里去给电话,让老刘来一趟。”
妻子看了看他的脸色,犹犹豫豫地说:“荆水出了大案,这会儿应该都在现场,他肯定没办法过来了。”
“大案?”
“嗯,就南门街往里走的那片棚户区出事了,说是从地下挖到了不少冰冻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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