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年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陆白晓移了个位置,继续甜甜的睡着了。
怎么就一下子翻转了,不过就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他挤进了棋牌室,却见到正对面的文诗眼眶有点儿红。
陆白月背对着他坐着,语气依然如常,“文诗姨,真的对不住了。”
文诗的发型早就被她自己挠的一头乱,见陆白月要收手了,她拍着桌子说道,“不行,再玩一局。前面几圈牌都是我在赢,怎么后来就你一直赢了?”
陆白月耸耸肩,双手一摊,“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吧,都说初学牌的人手气冲天。”
金雅也是脸色惨白,“再玩一局吧,我也不信这个邪了。”
陆白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太阳穴,乏力地说,“说玩几圈,就是玩几圈,况且我精力有限,现在已经头疼欲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没吃对东西,实在太不舒服了,阿泽,我现在很烦躁。”
见陆白月有走的意思,文诗着急了,“我就是想不通,怎么就玩不过你,是不是使诈了。”
陆白月无辜的看着汪天泽说道,“阿泽,你看他们怎么这么说话。”
汪天泽已不似之前那般紧张,只是拍拍肩说道,“不过是开心一下,别太当真。”
陆白月砰的一拍桌子,怒气上来了,“那不行,欺负我精神不好?你们在外面玩,多大的产业都输过,到我这儿就斤斤计较了?”
汪天泽只能哄着陆白月高兴,“倒也是,这点儿钱,对潘家和陆二叔来说不算什么的。”
文诗显然精神有点儿崩溃了,“那地皮值五、六个亿呢!怎么能叫不算什么?今天就是你们两个人做的局,坑我们呢!”
汪天泽听闻,笑脸褪去,眸中闪着阴森的光,“你再说一遍,谁坑你了?”
陆白月倒是平静,她看了一眼王斯文说道,“王总,你看看这话说得多么不客气,使诈?我要从哪儿使诈呢?”
王斯文撸起袖管,露出一条狰狞的纹着獠牙的花臂,“我这儿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从里到外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如果怀疑我牌桌有问题,我大可给你拆开看,但要是污蔑我,那我王斯文绝不允许!”
平时只是小打小闹的贵太太们,被瞬间翻脸的棋牌室老板唬住了,不敢再胡说八道。这里可是江湖上的人呆的地方,可不是随意可以推倒不算重来的茶室。
潘宏达掐了文诗一把,文诗吃痛,不敢再开口。谁都知道,汪天泽看上去文绉绉的,却和未市的某些组织一直不干不净,甚至还有传言,他一直和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汪天泽见金雅和潘家夫妇老实了,才说道,“钱律师尽快把东西都收了,该过户该办的手续也要完善。”
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但饿狼急了,那就是要杀人的。他们都忽略了,和汪天泽这个人交往的原则应该是保持距离,保持冷静。
汪天泽是饿狼,但是只听命于陆白月的狼。
文诗一眼就瞧见了潘嘉年站在门边冷眼看着,带着哭腔说道,“嘉年,你说怎么办。”
毕竟潘家公司的大小事务,潘嘉年多为掌控,文诗其实和金雅一样,没有做过什么主张。
潘嘉年冷冷地说道,“愿赌服输,我潘家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潘嘉年说完就转身走了,服务生跟了上来,“先生需要代驾吗?”
“好。”
还没走到旋转门,潘嘉年都没发现自己微微勾起的唇角。这个陆白月,真的有意思。
怎么就转败为胜了?
怎么就总是这么虎,让和她交锋的人有苦难言。
包括自己。
车子被开过来,潘嘉年坐在了后座,他猜测代驾是他熟悉的人,果不其然,是赵明朗。
一路上并无话,他还在想陆白月装傻充楞,给大家设套的模样。
说她狡诈过分了,说她老谋深算也不是。
就是透着那么一点点儿虎里虎气的可爱劲头。
呵呵,可爱这次用在她身上,好像有点儿轻飘飘的。
潘嘉年的思绪到处游离,路程过半之后,赵明朗开口了,“陆总今天赢来的东西,在你们登记结婚之后,都会如数的送到您的手上,所以请耐心等待。”
“这是你们计划好的?”
“算是,也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潘嘉年却嗤笑一声,“那你们这步步为营的样子,还是很让我吃惊的。”
赵明朗没有搭话茬,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给您的样本,还希望您一起化验一下。”
“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大小姐餐桌上的养生汤。”
潘嘉年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又凝重了一些,“你们怀疑汤有问题。”
“稳妥点儿总是没错的。”
潘嘉年拿出试管,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然是陆白月的养生汤。
这是汪天泽特意给陆白月熬制的,汪天泽到底想干什么呢?
潘嘉年收起心头的种种疑惑,继续问赵明朗,“你跟她多久了。”
“不算久。”
“跟着这么一个心思重的女人,一定很辛苦吧。”
赵明朗淡定自若地说,“怎么会,陆总是简单的人、善良的人,我原本以为你懂她。”
“我不懂。”
“那就多了解一下,虽然,我也对她选择你不甚满意。”
呵,好大的口气,潘嘉年倒也不生气,只是问他,“这是一个助理该说的话吗?”
赵明朗闭了嘴,不再说话了。
潘嘉年这回更加确信,赵明朗不是一般的助理,他和陆白月一样,身上有秘密。赵明朗的本身,随便在哪里都能找到满意的工作,况且他是陆白月隐秘的助理,在陆兴集团没有任何职位,拿不到一份钱不说,还不见天日。
“你跟着陆白月值得吗?”潘嘉年还是忍不住要问。
赵明朗依然默默不语。只是把潘嘉年送到了潘老太太的别墅……
宴席终于散了,陆白月默默地在沙发上休息,喝着刘姐带来的中药,侍应生安静有序的做着清洁,汪天泽也送走了客人,从外面回来了。
汪天泽挨着陆白月坐下,浸泡在浓浓中药味儿里的陆白月有种特别的香味,汪天泽闻着有些着迷。
他歪着头看她,然后问道,“高兴了?”
陆白月笑笑,不说话,看来是高兴了。
汪天泽摸着陆白月的长发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厉害,原本就会玩吧?”
陆白月手里握着温热的中药说,“我父亲对我管教很严,玩牌是绝对不允许的,确实是第一次。”
汪天泽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那你可就太厉害了。”
“没什么厉害的,我可是数学系毕业的,拿了三年的全额奖学金,玩这些数字组合游戏,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汪天泽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这个事,陆二叔和潘宏达可能心有芥蒂了,嘉年和白晓的婚事可能也要延后。”
“二叔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个时候都想着他的事?我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二婶他们没少给我气受,虽然我发病的时候不受控制,但他们怎么在陆家排挤我,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汪天泽一怔,一把握住了陆白月的手,“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你还会是原来那个叱咤风云的陆大小姐。”
这句话激不起陆白月内心任何的波澜,越来越好?她只是想回到最初的原地而已。陆白月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阿泽,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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