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泽叹了口气,“是有一些棘手的事要处理。上次……你我在病房的时候,遇到一个歹徒,差点儿要了咱们两个人的性命,我这些天就是为了找到他。”
这些年的不正常生活,想必汪天泽已经不把自己当正常人了吧?
汪天泽和她说的话里,十之八九掺了假的,以前她还能真真切切地分辨出来,可这次随着药量的增大,她竟然也对汪天泽说的话有些恍恍惚惚。
陆白月稳了稳神,在心里捋了捋他说得每一句话,待明白汪天泽的真实意图时,陆白月被子下面的手已经搅做了一团,“那找到歹徒了吗?”
汪天泽哼笑一声,朝后仰在椅子上,“怎么会找不到呢?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随后他拿出手机边浏览边说道,“我就在想,怎么处理这个歹徒才能出我心口的恶气呢。毕竟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破坏了我的兴致。”
陆白月依然看着汪天泽,看他那捉摸不定的脸,说道,“可我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是吗?既然这样,那我们再来回忆一下。”汪天泽把手机举到了陆白月的面前,“你看这个孙子,还有当时打我的神气样子吗?”
被放大的照片忽然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双手被吊起的奄奄一息的人。他怂拉着头,脸颊上还有血痕,看来头部受到了重击。他并不是很高,瘦小但身体精壮。
陆白月咬着嘴唇,从身形和衣服,很轻易就辨认出来,那是赵明朗。就算她状态再不好,赵明朗还是可以认得出来的。
陆白月把头瞥了过去,她心砰砰地跳着,这个孩子……被汪天泽抓去了!
汪天泽走过来,摸摸陆白月的长发说道,“想起来了吗?想不起来没关系,我还有别的照片。”
陆白月摇摇头,“别给我看了,血糊糊的,害怕。”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我该拿他怎么办?是扔进未市的蒲河喂鱼,还是扔到铁轨上让火车把他撵得粉碎,再或者直接打断腿和手,扔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再来一场被数辆汽车碾压的车祸?反正,哪一种都无法排解我的心头恨。”
陆白月不看汪天泽的眼,汪天泽这个人真是透心的坏。
汪天泽忽然俯下身子来,覆在她的耳边说道,“另外一个歹徒我也找到了,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对付他的好。他好像姓潘,又好像和我们认识的潘家有些瓜葛。”
陆白月用拳头垂着头说道,“不想听,你别做那些违法的事情,我会很不安。”
“替谁不安?是替自己,替我,还是那些要受到私刑的人?”汪天泽用极轻地声音说道,“你最好跟我回去,否则,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陆白月顺手按了呼叫铃,护士站就在病房外五步远的地方,很快护士就来了。
“护士,我头好痛。”
护士叫来了杜西医生,杜西医生首先把汪天泽请了出去,“我需要对病患做个检查。”
病房门关上了,汪天泽就站在病房外的窗子看,看他们给陆白月诊治。
汪天泽好像不会笑的,总是绷着一张脸看着世界。
病房里,杜西医生查看了一翻,然后问陆白月,“你还好吧?止痛针今日已经打过了,不可以再用药了,你需要自己扛。”
陆白月点点头,“谢谢您,我只想自己待一会儿。”
杜西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你好好休息,放心,这里很安全。”
杜西查完房出来,汪天泽还在门口站着,“杜教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杜西也不和他多说,只是吩咐道,“病人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这段时间都不能探视。你要遵守医院的规定,否则,我要叫安保来了。”
汪天泽伸了个懒腰回答道,“我是她丈夫,丈夫都不能探视么?我妻子正受着折磨,我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呢?”
“丈夫?那你拿证明文件来,否则一切都是白说。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送你走?”
杜西的手指一直按在紧急预备铃上,汪天泽早就看到了。
汪天泽摊了摊手,“您总是这样,会给自己带来祸端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是按黄金来衡量的。浪费不起。”
杜西医生一再坚持,汪天泽知道今天又碰到了一个硬茬,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陆白月会落到杜西的手上,真是有给自己找了不少的麻烦。
“好,我再看一眼我太太。”
汪天泽想要推门进去,但杜西医生拦在门口。“就在这里看一眼。”
汪天泽笑着点点头,他从门缝敲进去,汪天泽知道陆白月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只对着陆白月晃了晃手机,然后说道,“亲爱的,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给你看新鲜的图片。我准备今天就把捉到的大鱼刮了,然后炖了给你补补身子,晚上会让他们送饭来的。”
门是被杜西医生强行关上的。
陆白月倏地睁开了眼睛。蛇打七寸,一招致命。
汪天泽已经捏到了她的命门,时刻都能让她生不如死。医生让她休息,可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在晚间的时候潘嘉年来了。
他换掉了西服套装,穿了一身休闲服。
“老太太怎么样了?”
潘嘉年回答,“没事的,听说我在尽全力要回地皮,老太太又缓过一口气来。”
陆白月心神不宁,潘嘉年为她削着苹果。可陆白月这会儿完全不能镇定下来,她夺过了潘嘉年手里的刀,然后紧紧握住潘嘉年的手说道,“明朗被汪天泽抓去了!”
潘嘉年一怔,“汪天泽来过了?”
陆白月拼命的点着头,“他知道你和赵明朗那天的偷袭,他给我看了明朗被打得满身是血的照片,还跟我说不知道如何处理你。”
呵,潘嘉年哑然失笑,这个汪天泽真是好大的口气。
他拍了拍陆白月的背,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我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或许他只是刺激你呢?你对汪天泽是了解的。”
了解吗?陆白月连汪天泽为什么这么对她对不明白,跟别提别的被汪天泽刻意隐藏的事情了。
门外有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来人陆白月是认识的,是在汪天泽手下做事的人。
“大小姐,汪总给您送了鱼汤来,让我转告您好好养身子。”
那是一个精致的食盒,来人并没有多加逗留,完成了汪天泽给他的任务,就离开了。
陆白月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食盒发呆,不敢动,也不想动。
虽然知道汪天泽是个阴仄的人,但总要知道他送来的是什么。陆白月还是上手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她只看了一眼,手上一抖,食盒盖子就掉在了地上,砰的一声脆响里。
潘嘉年看到了食盒里的东西,那是半只耳朵,血淋淋的。
潘嘉年赶忙把食盒盖子捡起来盖上,并拿到了门口。
陆白月浑身颤抖着,她不住地重复着,“那是明朗的耳朵,我认得!他耳朵上有伤疤的!”
说话间,潘嘉年的手机响了,来电是汪天泽。
潘嘉年迅速接起,可他没有说话。
电话那端的汪天泽呵呵笑了几声,“在中心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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