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月听着夜莺唱歌,她随口说道,“潘家来找你了吧,高尔夫项目的事情。”
潘嘉年笑了笑回答,“他不找我才奇怪呢。当然是找了,爸爸找完,妈妈哭,妈妈哭完奶奶闹。我跟你说这些,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
陆白月回转头看了一眼潘嘉年,他的眼神里总是清透的,最初见她的那个玩世不恭的模样渐渐渐消失。陆白月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她对潘嘉年说道,“嘉年,其实你跟我开口,我无论如何也会卖你个面子的。毕竟,再那么昏暗与幽深到景山医院里,是你让我看到了光。”
潘嘉年摇摇头,他回答道,“潘家总是耍小聪明,所以做的事情很多都有问题。就算这个问题没有被查到,以后也会在其她的问题上栽跟头。我只是想说,如果高尔夫的项目真的被推翻了,如果能把这个游乐场保留下来,我将万分感激。毕竟,规划的时候,我就曾经带入了你的形象来设计的,也才有了这么多的灵感。我们还没有一个小女儿,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展现我骄傲的杰作。”
陆白月听着,眼眶有点湿润了。她不由得摸着自己的小腹,有那么内心一点点的冲动,想要直接告诉潘嘉年她已经怀孕的事情。如果,如果真的怀的是个小女儿,那该多好。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人生该是一件多么完美的事情。
可是陆白月还是忍住了,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她是不会冲动的,即便是在这样容易情不自禁的情况下。她温柔的把手从小腹拿开,品尝着美味的食物,欣赏着摩天轮上空不够真实的景象。
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摩天轮终于登顶了,这里有人造的白云与星星,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得到。有些云朵是拿棉花糖做的,酸酸的,甜甜的,花香的,各式各样的味道随机出现在面前。也有的是虚幻的泡影,拿手一点,砰的一下就散了。云朵里还藏着闪亮的星星,只要想摘,就可以摘得到。陆白月摘了一颗,打开星星的外壳,一只荧荧亮的萤火虫飞了出去,再打开一颗,是一颗小型的窜天猴米礼花,在她们周身噼噼啪啪的作响。
陆白月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轮半弯月,她指着问道,“这个也可以摘得到吗?”
潘嘉年笑了笑,“当然摘不到,白月只有一轮,她在高高的天上,我们可以静静的看,然后把它放在心里就好。”
瞧瞧吧,一言不合又开始说情话了。陆白月还挺受用的,她并不觉得厌烦。好像陆白月年少的时候就对潘嘉年的情况无法免疫,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
只要他开口一说,陆白月总是会心动的。
世人总以为陆白月这样的女人会有很多的男人去追,但是事实上围绕在陆白月身边的男人确实很多,却敢于表白的没几个。
潘嘉年就是这个始作俑者,无畏,而又充满活力。陆白月之前和潘嘉年之间的交往甚至算不上是约会,只是潘嘉年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那个时候,在潘嘉年面前绷着脸的陆白月,转过身时,唇角总是不自觉的弯着。陆大海看到这样的陆白月,总是唉声叹气,说她没有一点城府,就这么被个臭小子拐的芳心乱颤。
陆光辰倒是开明很多,反而开导陆大海,不过是年轻人谈谈恋爱,有助于缓解压力。本来在这样的家庭里,谈恋爱就是一种奢侈。
可陆白月不愿让人知道没有人追求她,酷酷的样子总是一副见过世间繁华的沧桑感。其实她嫩的很,只不过从小陆家就告诉她,感情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不必苛求,否则就如水中揽月一场空。
这是从小陆家对陆白月的教育,陆白月深信不疑,现在她觉得也是一样。
这种小小的感动算什么呢,只是瞬间的开心而已吧。
游乐场围绕着摩天轮餐厅,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而远处的高尔夫球场也一样的灯火通明。潘宏达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他就坐在高尔夫球场地一个角落里,闷声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坐在高尔夫球场,很容易就看到游乐场里羡慕的摩天轮。当时潘嘉年对潘宏达说,要让这个摩天轮成为未市的新地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