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白月从来都不是胡思乱想的人。
潘嘉年很清楚,只是没想到斐姐也是一样的清楚。潘嘉年问道,“妈,你到底有多了解她?”
斐姐一怔,却又笑了,她说道,“就算我不了解她,但是大小姐和我不是一样的人。她太过冷静,不会感情用事,看上去冷漠,却对于别人宽容与慈悲。这是我了解的陆白月,我只认我了解的她。她越是在乎一个人,她越是冷静。大小姐是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帖,就算是自己不在的时候也一样。”
潘嘉年却冷冷笑了一声,“那这个人里面绝对没有我。”
“不,你这是气话,她心里绝对有你,因为对你是最冷静的。她太在乎你,所以才会不和你复婚,想要你再娶他人。陆白月永远喜欢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在她心里,如果在自己失智之后,她就会成为别人的负担,就算拥有无可匹敌的财富,她依然会这样认为。所以,她要推开你。”
潘嘉年听了有些许沉默,斐姐说的话他又怎么会不理解。他只是不愿意被这样安排,被这样支走离开。
“我可以的,不仅可以共富贵,也可以共患难。”
斐姐没有搭茬,只是默默地看着远处。潘嘉年继续说道,“怎么?您不相信我说的话?”
斐姐只是叹口气说道,“即便你是我的儿子,但是并没有在我身边长大。嘉年,我说的话你别不高兴,潘家的男人最是薄情又寡义。”
“妈……”
斐姐说完就走开了。
潘嘉年却坐在外面许久,陆白月是这个样子,而自己的母亲却又是这种态度。到底当年父亲和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斐姐不说,他就不会知晓。
可是,他知道那怕也是一个惊心动魄又让人伤心的故事。
潘嘉年做什么都没有心情,只得去守护着安安。做过手术的安安,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她轻柔的呼吸着,偶尔动着小手小脚,她的皮肤太薄,潘嘉年还能看到皮肤下那红蓝的血管微微颤动的样子。
潘嘉年也不知自己守了多久,好像是一天,也好像是两天。不吃不喝的。
直到医生宣布安安脱离了危险,潘嘉年才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