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 / 2)

周时轲把车停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傅斯冕的车还没回来。

他眼神从窗户外收回,落在车前。

平时他是不抽烟的,有什么苦闷宁愿睡觉也不抽烟,烟草太伤嗓子了,加上为了在傅斯冕面前营造的人设,他也不能抽烟。

他翻出了一包烟,靠在车里,面容冷漠地怔愣着。

其实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和傅斯冕之间还没这么多问题出现,周时轲要上课,下课了要写作业,交流不太多,问题自然也没机会产生。

就算偶尔的矛盾,也不是不能忍,况且,他不是没有和傅斯冕吵过架,结果往往都是以他主动道歉而收场。

自他毕业和傅斯冕一起住之后,往日从不曾注意的矛盾慢慢浮出水面,他不是不介意,不是不知道,连唐冬冬他们都看得出来,他偏偏要自我欺骗。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快乐明显要大于任何事情带来的愉悦,有得就有失,周时轲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只要能和傅斯冕一直在一起,别的他也不求了,他想得很开。

但人是有贪恋的。

可惜他这些贪恋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傅斯冕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冬日白雪底下皆冻土,傅斯冕就是那洁白无瑕寒冷冰凉的霜雪,他是冻成块儿的泥土。

他以为可以等到春天,万物复苏,春光明媚,雪也是会融化的。

可惜时间地点都不对,傅斯冕不是一年四季里的寒冬,他是荒无人烟里的南极冰川,周时轲永远都等不到他融化的那一天。

这就算了,

这就算了,

这些都可以算了,

“你怎么能拿我去做交易?”烟雾缭绕中,周时轲呐呐道,他慢慢地红了眼眶,身体像是被活生生撕裂了。

他在车里坐着,一动不动,像是准备把自己坐成一樽石像。

入口一道车灯照进来,周时轲眯了眯眼睛,傅斯冕回来了。

傅斯冕下了车,司机将车停好,开自己的车走了。

站在电梯口的青年,身形笔直挺拔,深灰色的大衣衬得他气息冷淡而又疏离,眼如漆墨,唇薄如削,侧脸轮廓宛如神笔勾勒的油画。

都说唇薄的人也薄情,周时轲以前偏不信这个邪,他偏要往火坑里跳,偏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在感情这回事儿上,众生平等。

傅斯冕进电梯不久后,周时轲的电话就响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傅斯冕进屋之后发现自己还没回家,所以打了电话过来。

周时轲偏激地想,要不把傅斯冕叫下楼开车撞死他得了,想到那个场面,他就忍不住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跟着涌了出来。

他不想上楼,不想看见傅斯冕,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他承认自己在逃避,能逃避一分钟算一分钟。

他想等傅斯冕主动提这件事情,不是要和自己谈吗?

傅斯冕什么时候开口,他们就什么时候玩完。

周时轲摁灭了烟头,走下车,也没散了身上的烟味儿,按下电梯直接上了楼。

傅斯冕正好洗完澡出来,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周时轲,微微敛眉,“才回来?”

周时轲避开他的视线,“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傅斯冕肯定已经看见他的车了,他不想撒这种谎,没意义。

他找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傅斯冕在浴室前揽住他的腰把他拉进怀里,轻轻吻他的耳廓,“阿轲,你生日的时候我给你送份礼物。”

“你一定喜欢。”傅斯冕嗓音偏冷偏低,哄人的时候特别好听,平时周时轲每每因此心软,但今天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和无比难过。

他突然很好奇,傅斯冕是怎么做到,一边哄着自己和自己睡,一边拿自己去和别人谈生意的。

他以为自己下贱到那个地步,心甘情愿把自己当货物去给他们傅家铺路?

周时轲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没问是什么。

他一点都不好奇。

除了转让自己的合同,还能有什么。

傅斯冕宣告了这段感情的死期,他一点都不期待。

悬在脖子上的那把铡刀,终于要切下来了。

傅斯冕没有发觉周时轲的异常,放他进了浴室。

平时周时轲都是淋浴,今天他把自己整个泡在了浴缸里,身体滑进浴缸,短暂地忘记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儿。

手机在旁边叽里呱啦喊了起来。

他把手探出水面,敷衍地在一旁挂着的浴巾上擦了擦,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劈头盖脸吼了过来。

是吴全华。

“你打了辽部长?”吴全华痛心疾首,“你怎么能打人呢?有什么事情你要好好说,你跟我说也行,跟我说不行就跟傅总说嘛,你打人你可真是出息了,人家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你把他打得进了抢救室!”

周时轲吹破了水面上的一个泡泡,懒洋洋道:“他想进我可以让他进。”

吴全华以为周时轲会解释的,但对方的反应显然不正常,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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