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侉子也嘶哑地喊:“你居然就是梁叛?”
“我是,怎样?”
为首的那人又问:“之前那两个……那两个朋友是你的人?”
“没错!”
梁叛嘴上说着,心里也是疑窦丛生。这些人的态度太奇怪了!
为首的那人的脸上已经从瞠目结舌,变成一种极为荒谬、苦涩的神情。
他举了一下手,立刻有两人快步奔到后堂,抬出一具尸首来。
那人示意将尸首放在梁叛身前,向梁叛拱了拱手,淡淡地道:“很抱歉,梁捕快,在下康端,这是一场误会……”
这人说的话梁叛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低头看着骡子的尸身,已经被砍得不成模样,其中一刀从右眼砍到左边嘴角,将一张脸砍得面目全非。
他解下自己皂色公服上挂着的白布褡裢,蹲下身轻轻盖在骡子的脸上,接着双手猛然攥住铁尺。
那康端十分警觉,立刻让人护住张侉子,自己跨前一步,手握在刀柄上,声音又着急又强硬:“梁捕快,请你一定要三思!”
梁叛双手紧紧攥着铁尺,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已经发白。
他缓缓站起来,一步步向张侉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那康端左手按在刀柄上一连退了四步,退无可退之时,终于一咬牙,从身上取出一块象牙牌,上刻“南京锦衣卫左千户所百户康端”。
“我是南京锦衣卫左千户所百户康端,请你退后。张小旗对我们有重要作用,你不可以杀死他。”
南京锦衣卫?
不是北京锦衣卫吗?
梁叛心中剧震,无数的疑团充斥着他的大脑,可是表面上依旧杀意不止,假装没看见那块牌子,突然一矮身,同手左手尺向斜上方一挂,刚好“当”的一声卡住康端拔出一半的腰刀。
康端一惊,可是刀刃已经被对方的护手锁死,只能抬脚踢向梁叛的腹部。
梁叛猱身使了个巧劲,肩膀重重撞在了康端的胯部,将他整个撞得横飞处三尺,那一脚自然落空。
作为一个饱受现代小说电影荼毒的年轻人,对明代神秘的锦衣卫有一种本能上的忌惮,因此并不想伤了康端。
他左手铁尺向康端反手连戳三次,都是虚招,右手尺已经铛啷啷砸落了几柄腰刀,将挡在张侉子身前的几名锦衣卫全都打退到一边。
铁尺虽然没有刃口,却好在硬实沉重,天然是克制刀剑的钝兵器,这帮南京锦衣卫除了康端那几下还有几分架势,其他人手底下的都是轻飘飘的假花样。
康端见势情急,忍不住叫道:“梁叛,你知道这是甚么后果吗!”
张侉子也躺在地上,嘶声力竭地大喊:“梁……梁捕快,一切都是误会,大家自己人,自己……”
他的话突然就断在了嗓子眼里,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扼住了喉咙,就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梁叛一尺打断了张侉子的喉咙。
他双手双尺,看着张侉子直挺挺的尸体,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宣泄的悲凉。
他缓缓转身,背起骡子满是血污的尸身,走出了同升客栈。
就在他跨出店门的那一刻,屋内突然传来康端的一声怒喝:“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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