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去重新写了一封回信,直接交予驿站发往四牌楼国子监。
只这么一顿折腾,日头又一次偏西了。
梁叛刚回到家,就听隔壁院墙后面老郑的声音喊道:“梁兄弟,在家吗?”
“在。”梁叛打水搓了一把脸,问道,“郑大哥,有事?”
他瞧见院墙上搭上了两只胖乎乎的手,郑老板油光发亮的脑门冒了上来,接着露出两只眼睛。
“还是拆迁的事。”老郑道,“收房屋地皮的主家托我问你,明日几时在家,房经纪过来一并掏钱办交割。”
梁叛摇头道:“拿不准,要么尽早,要么尽晚,中午或许也在的。”
老郑“哦”了一声,又问:“你新房找好了吗,是买是赁?”
梁叛想想道:“暂时还没找,房经纪可曾说过最迟几时搬走?”
“说了,主家请的地理先生讲:今年春分以前不宜动土,所以主家干脆定在三月初一正式破屋,我们须得提前五日搬走。”
梁叛掐指算了算,今年春分是二月廿九,下个月朔日来得早,所以本月是小月,也就只有二十九天。
三月初一往前推五天……廿九、廿八、廿七、廿六、廿五……
“就是说二月廿五之前就要搬走?”梁叛向隔壁问。
“差不多,我家明日便叫人来搬了,白日那几个房经纪在甘露巷替我寻了个极好的房子,二进院,既宽敞又漂亮,加上此次收屋的主家出手阔,我自己再添几两便买下了。我那新房隔壁还有个小些的,也是个半爿院子,不过有一间半屋,院子也宽些,你要不要一起搬了去?我跟你再做邻居。”
郑老板滔滔不绝说了一通,便拿眼睛看着梁叛。
梁叛心中听感激老郑的热心,不过他一想到甘露巷口的那个算命先生,心里便生出几分悲凉,况且他真正中意的还是骂驾桥吕书办遗下的房子。
只不知吕书办的亲族几时来收,如果来得早,他倒宁愿多出些钱,早早搬了去,至于钱不够的事,他找弟兄们凑一凑也行,找张守拙或者天草芥赖几个也行,找俞东来或者冯二他们借点也行,总是要把那房子买下的。
郑老板见他犹豫,便说道:“小梁,那院子再好没有了,极抢手的,你若不要说不准明天便没啦。这避驾营几十户人,哪个不要找房住?”
梁叛笑着摇摇头道:“郑大哥费心了,我还是没想好,再等等看罢。”
老郑见他主意已定,也没再强求,摇摇头叹了一声,把脑袋缩下去了。
梁叛这才回到屋里,随手翻开那《水东日记》,有一卷中说到南都曾经一时人物之盛,还列举襄城伯李公之贤、少保黄公之通才重望、都御史吴公之学行老成等,又说今日(指作书之日)如诸公之辈已不可多得了。
那文中颇有种推古而厌今之情。
料来自古文人作书都是如此,喜欢推崇古人古风,轻视近人时气,可若拿而今的文人风气再比景泰年间,恐怕这作书的叶公要大呼当年盛世了。
梁叛丢下书本站了起来,推开屋门走到院子当中,其实如今这南京城中,也是有真名士、真豪杰的。
比方吕书办,比如自己。
梁叛自认为也是一时豪杰之辈,只是时运多舛,一穿越过来便遇到了打不动的对手……
不过,现在情况已有些许变化了,自己不再是毫无力量,有些人也不再是碰不得的。
他转头看向西边,丁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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