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俞教诠实际是在烧自己的产业,而他一个外人却在这里问他有甚么资格,岂非可笑?
三叔见他张口结舌,又是冷笑,向四周大骂道:“你们这群贱皮子,平日对你们千好万好,给屋给房,昨天为了一点减租就敢恩将仇报,现在看看,真有起事来,这些空头许诺的倒救得了你们?”
他又指着那几家即将被赶出庄园的佃户道:“你们几家既然没处容身,何不就到四爷爷家中去安顿,我们俞氏主家高攀你们这等人不起,既然嫌本家的租子高了,就快快滚到别处去过好日子罢。”
梁叛见三叔一手掌控局面,便没再上前干预,悄悄退了出来。
他快步出了庄园,赶到洪蓝埠镇上,和洪掌柜前后脚到的五湖茶楼。
今天茶楼几乎一整天没怎么做生意,只给几个熟客打包了茶叶带走,店里则完全没有生人的影子。
梁叛径直上了二楼,楼上正坐着三个人在那里喝茶。
三人都穿着常服,也瞧不出个身份,但是其中两个梁叛竟然认得。
那两个都是江宁县皂班的皂隶,而且是梁叛的老相识,一个是赵甲喜,一个是何得庆。
两人见了梁叛,都是眨眨眼,碍着还有另一个人在场,没有多说甚么俏皮话儿。
梁叛也向他俩眨眨眼,然后对正当中坐着的那位白面青年拱手道:“江宁县捕快梁叛,拜见上官。”
按理说,他以捕快身份拜见上官,是要下跪的。
可一来梁叛不爱下跪,二来他也有官身,正七品,官阶未必就比眼前这个年轻人低。
那白面青年似乎晓得他的身份,并不计较他的礼节,反而主动站起来,以平辈之礼道:“梁捕快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和梁捕快一道儿办差,真是幸何如之。”
梁叛笑道:“大人客气,还没请教。”
白面青年道:“在下姓钱,草字申功,南京都察院监察御史。”
都察院监察御史,正七品。
梁叛心道,这家伙来得好,监察御史虽然官阶不高,跟他这个小小总旗相当,不过权利及广,在京的时候刷卷,巡视各营、仓、库、场、五城,轮值等事都管。
在外巡按各省,清军,提督学校,巡视盐、茶、马、漕、运、屯田,打仗监军,巡察大臣及府州县,举荐弹劾一应自度,大事奏裁,小事立断!
权力大得吓人。
这正是梁叛想要的“外援”。
他问:“钱大人随后行程可有定规?”
钱申功道:“按照惯例,我们巡察御史每到一地,必先审录罪囚,吊刷案卷。来之前上司已吩咐过,由梁捕快你安排好了。”
“正好,洪蓝埠这里就有一个在江宁县自首的罪囚可有审录,叫徐西决。本地还有个新案,是毒杀割首的案子,也好吊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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