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梁叛心想,这账册丢倒是没丢,只不过换了兄弟我来保管了。
“咦,这道怪哉。”他佯装新奇地道,“衙门里不有人职守吗,竟然也会被盗?”
“哪里有人!”程班头道,“快班连班头带捕快都去了洪蓝埠,五六日不见回来。昨天杨大老爷又把皂班带了去,我们这些民壮苦哈哈又要修河堤,眼下衙门里已经空了。”
这样一来梁叛便弄明白了,原来是昨夜那位刘书办在找他丢的那账目。
八百五十两银子,从县衙之中不翼而飞了!
怪不得要兴师动众。
他问:“有没有疑犯?”
“有倒是有,我们户房的刘书办要找一胖一瘦两个行商的,不过姓甚名谁、住在何处一概不知,所以弟兄们来查客栈。”
好,狗咬狗了。
梁叛目的达到,等酒菜上来陪着吃了两杯,便向那程班头告辞,只推说要去伺候都老爷的中饭,也要陪两杯酒的。
他还特地将自己所住的院子说了,请程班头闲暇上门坐坐。
程班头嘴上客气着,实际哪里敢去。
梁叛这么说也不是真的请他去做客,只不过借个都老爷的牌子替那院子做护身符而已。
他回到小院,和众人一齐吃了中饭,估摸着那些民壮也吃饱了,果然不久便听见前院一阵闹腾,左右几个住户都被叫了出去查验,唯独这间院子秋毫无犯。
等到外面乱了一阵又消停下来,那些民壮一走,天空中原本飘飘洒洒的雨珠竟也收了几分,变得淅淅沥沥,有一滴没一滴地下着。
梁叛在院里一看天色,算算时辰还够,当机立断,下令套车退房,顺利的话今晚还能趁着城门未关之前进城。
即便夜禁前没能进去内城,也可以在能仁里孙少保的别院借宿一宿。
机速总人干活十分麻利,分工结账套车,很快沿着昨天那条小巷原路出了街上,路过昨日的酒肆,又沽了二斤酒,带着便离城而去。
车厢中有一股子香樟和尘灰混合的味道,看得出来,这车是俞家长久放在仓库里不曾使用的,好在这车宽敞,即便有冉清、丫头还有两个娃娃同坐,也不显得拥挤。
梁叛靠在一面厢壁上,将那个装着溧水县田亩账册的牛皮口袋递给冉清,说道:“你先瞧瞧,看有甚么不对。”
等冉清接了过去,他便掀开后门的车帘,从小窗中看了一眼,后面两辆车都还跟得上——他们为了坐着宽松一些,特为在县城里的车马行另外雇了一辆马车,让萧武和谢无名坐了。
驾车的则是车马行的伙计,只等把人送到了地方,这伙计便将车再驾回溧水县来。
走在中间的那辆便是。
剩下一辆车自然是老缺、邹先生和屠三坐一辆,老缺驾车,末尾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