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罢。”梁叛干脆站起来,有点着急地说,“我真有用,这事很重要。”
张守拙盯着他看了半晌,从书桌上抽了一张纸出来,提笔写上四个字“白马白人”。
梁叛看得一头雾水。
这四个字记倒是好记,可是啥意思啊?
正想问问答案,张守拙已经将那张纸撕了,继续低头处理公文,似乎不准备在多说一个字。
好像梁叛根本就不曾来过。
梁叛耸耸肩,除了内宅,迅速离开县衙,趁着愈来愈深沉的暮色,急忙往家赶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小样罢张守拙,死了你张屠夫,我就吃带毛猪了?
他低着头一路紧走,到了六角井巷子踅进自家医馆,却见华大夫正站在一张板床边上,替一个伤员诊治,正是那因为穿错了衣服被儒生们打得半死的商贾。
梁叛走上前,看了一会儿,见那人气若游丝,浑身不知伤了几处,全是内伤,看起来一条性命危若累卵,便问道:“华大夫,怎样,能救吗?”
华大夫摇摇头,摸到手臂上一处骨折的位置,上了夹板,说道:“大概伤了脾肺,难说得紧,灌了一回药,总好了一些。晚上再灌一剂,熬过去还有得救,熬不过也没道理好讲。”
梁叛没想到那几个儒生出手这么重,将人打成这步田地。
他问:“小六子他们呢,有没有出去找家属?”
“小八爷带了高脚七去了。”
梁叛点点头,也不再管,急匆匆回到自己屋里,取了纸笔一连写了几道密信,信中陈述今日南门大街上发生的暴行,以及梁叛及时应对的意见,并请调动国子监和府学、县学中的眼线,每日传回这几处的动向,汇集到机速总。
这些信是分别发给南京锦衣卫缇骑所千户陈碌、户部尚文伦,以及留驻在南京城中一名湖溪书院教授的。
梁叛这次不打算再动用机速总做其他的事情,而是专门用来打一场谍报战,他要看看在这南京城内,机速总所能调动的能量究竟有多大,能够对目标的动向掌控到怎样的程度。
他还有另外一封信咱们发给陈碌,机速总即将全负荷运转,他手上真的无人可用了,所以必须要从斥候总调人。
信很快通过高大发了出去,梁叛看看天色已晚,便放弃了拿着“白马白人”这个题目去请教冉清的打算。
今天是不好再出门的了,但是这题终究还是要靠冉清来替他解。
谢无名的话……这厮就从来没看过《四书章句集注》,这会儿估计要挑灯奋战,苦读恶补,哪里来得及解这道题。
可是让他像吕致远那样稳坐钓鱼台,仅仅靠一个机速总的几个手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实在是做不到。
他只要在书房里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事情。
扬州盐商季永年、两千斤银子,国子监尚书博士姜聿寿,康家通奸,赵小侯不肯出狱,一件件的事情不停地从脑子里飞出来,在他眼前乱晃个不停。
他摇摇头,立刻换了一身衣服从书房里逃了出来,叫了忠义,一道儿往街上去逛了。
主仆二人来到六角井街上,正踌躇往哪个方向逛,梁叛一转头,就瞧见医馆隔壁的书店文海阁。
他想起答应小铁要给家里添书的事,便背着手走了进去。
却在店里看到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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