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梁叛便又返回屋内,可是这一觉睡了四五个时辰,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他在床上躺了一刻,又走出屋子,来到院子当中,就这么静静地对月而立,心中想着过去、现在和将来。
他觉得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了,只为了自己,不为别人的事情。
梁叛忽然想起今天与范宰的对话,是了……丁吉原、丁少英。
是时候做些让他们彻底清还那些血债了。
他走进书房,点上灯,找了纸笔出来,开始详详细细地制定一个计划。
……
一转眼,“锦衣卫与中兵马司”斗殴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这件在平日里算得上是大新闻的事,竟然完全没有在六角井以外的地方掀起多少波澜。
因为这几天南京的舆论,完全被另外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所霸占着。
那就是振武营兵变。
事情的结果也很快有了定论:
督储侍郎黄茂才翻墙摔倒身亡,振武营并未杀人、不算兵变,魏国公徐鹏举与守备太监、兵部尚书张敖共同担保,户部从库中调白银十万两用于补偿和安抚士兵。
振武营兵变解除。
南京城重新恢复安定。
但是大中桥牌坊下面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
就像那座茶楼,还依然保持着大战以后的乱象,残损的桌椅仍旧躺在那里,破烂的楼梯扶手还挂在半空,墙上和地上的斑斑血迹仍旧在散发着血腥。
梁叛丢下蔡祎给的十两银子,交给老八,让他看看那些桌椅板凳,能修就修,不能修就再买,然后继续把酒楼开起来。
而他自己,则出城去了能仁里——他已经好几天没瞧见冉清了。
……
竹林小屋之中,阿庆和阿虎的读书声郎朗传出,梁叛和冉清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
冉清今日瞧着有些沉默,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梁叛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你怎么了,还生我气呢?”
冉清停下脚步,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梁叛,忽然两颊生嫣,捂着嘴“噗嗤”一声笑,说道:“我何曾生你的气了?”
嗯?
梁叛有些意想不到,自己那样“耍流氓”,冉清居然没有生气?
他不解地问:“那我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
冉清的神色立刻黯淡下来,低着头走了几步,轻轻叹了一声,幽幽地道:“李眉山来了。”
“李谁?谁来了?”
梁叛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眉山,算是……算是我的同窗罢,小时候他在我家家塾里读的书,是崇佑二十九年庚戌科进士,授庶吉士,前两天来南京了。”
梁叛直觉里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而且这个李甚么山的,与冉清大概也不止是小学同学的关系。
他心里有些吃味儿,酸不溜丢地道:“庚戌科进士,很厉害吗?”
冉清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儿,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走得与他稍稍贴近了些,一本正经地道:“李眉山中进士那一年,才二十四岁,你说厉害不厉害?”
“呵呵……”梁叛实在想不出甚么话来反驳,只好“呵呵”两声。
无力地反击。
冉清忽然拉住他的衣袖,两人面对面站着,她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缓缓地说道:“李眉山上个月到我家提亲,我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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