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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作诗词的道理(1 / 2)

冉清将全诗念了一遍:

“一迳森然四座凉,残阴余韵去何长。

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材老更刚。

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

烦君惜取根株在,欲乞怜伦学凤凰。”

此诗词句通俗易懂,不必细说。

梁叛见那石碑上青苔痕重,埋在此处少说也有十数年了,但是碑身完好无损,用指甲轻轻抠去一块青苔,露出石材的纹理、字体笔画来。

那石材纹理清晰通透,碑上字刻笔画虽然已有些模糊,但仍旧不失清爽,看来是不曾拓过的。

凡是石碑的碑文,总是拓一次毁一次,因为拓字时需要将纸、绢蒙在上了墨的碑面上锤打,使得贴合紧实、墨迹沁透,每一次捶拓都会对石碑的表面造成损伤。

所以拓碑根本是没办法无限拓印的,但凡拓得次数多了,石材便如同失了灵气一般,开始皴裂崩毁,字迹愈发模糊。

眼前这块碑一眼望去便十分完好,看来是深藏已久的。

梁叛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这座碑有甚么异处。

冉清解释道:“这座碑你们应天府学之中也有一座,内容字迹刻法与这个完全一样,但是府学那座碑如今已是断碎了,此处的这一座却是完好。”

梁叛听她语气中颇为唏嘘,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快园有一座和应天府学一模一样的石碑,但是府学那座已经断碎,快园所藏却是完好如初。

看来徐家底蕴颇丰,绝不是光有一座园子而已。

他们一路看湖看草的走过去,一路来到那水榭之外,梁叛想起那日来小西湖的光景,就在此处,坐在那曲水流觞的石台边上,对众人说起了洪蓝埠的惨状,这才有的如今这场盛会。

水榭大门敞开,仍旧同那日一样,四面窗皆打开来,暖帘卷在窗头上,只有内里一层纱帘半挂着,随着湖面上一阵风吹来,飘飘然犹如仙境。

几人坐在水榭之中,角落里有红泥小炉烹着茶水,自取自饮。

梁叛坐在那石台边上,冉清取了四个杯子在流水之中冲洗一遍,从小炉之中斟了茶出来,放在桌上,又取了长柄的竹瓢,往那小炉之中填满清水,放回炭火上继续烹煮。

梁叛举杯与冉清相邀,两人对饮一杯,吹着湖面上袭来的清风,只觉一派淡泊宁静,真想就此永恒了。

此时湖对岸一座新搭的台子上,忽的苏笛声起,轻柔婉转,气韵悠扬,随着湖风一路传遍四岸八方。

原本有些闹哄哄的小西湖,顿时安静下来,人们不自觉地停下交谈笑闹,纷纷循声望去。

就在那戏台的不远处,松林之中有个假山堆起的凉亭,亭中坐着四人,都是方巾直裰的文士打扮。

其中一人约莫二十八九的年纪,身形瘦削挺拔,目光坚毅,直射向戏台之上。

那戏台上此刻只有一位青衫宽大的老者,孤零零一个人,一条长凳坐在戏台临水的一侧,跷着二郎腿,双手举着一支苏笛闭目吹奏。

那一袭青衫随风鼓荡,呼呼作响,仿佛随时一阵大风刮来,就会将那老者掀入江中。

可那老者浑然不觉,苏笛吹得浑然忘我,仿佛已经完全进入了笛声之中的世界。

青年文士瞧得心驰神往,恨不能抱了他的琴来,也坐到那戏台之上,与那老者合奏一曲。

此时的他,向前一步,便是自由自在的江湖之远;退后一步,便是庄严肃穆的庙堂之高。

青年文士忍不住就要向前跨出一步,可是他的脚尚未抬起来,就猛然想到:他的琴已经在十年前就被自己亲手砸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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