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个镜子的两面,就不再是同一个人,其中一个季永年的形象,会蜕变为晁文龙。
不管全师爷为了甚么目的要用晁文龙冒充季永年,是有某些事必须季永年出面才能办也好,或者是某些人只认季永年也好,一旦这个“季永年”变成了晁文龙,全师爷所有和季永年有关的计划都要泡汤了。
唯一的问题是——晁文龙的安全。
梁叛翻身上马,他找不到晁文龙,但是可以找到全师爷,因为全师爷是行走在明面上的人,他需要亲自出面办很多的事情。
比如结交,比如贿赂,他和玄真观的翟真人还有着明确的分工。
所以要找全师爷很容易。
至少齐四那里一定能找到联系全师爷的办法。
对,找到全师爷,然后用那封信警告他,不要做出任何对晁文龙不利的事情,或者干脆就让他放了晁文龙,然后换一个人来冒充季永年。
至于换谁,他才不管!
梁叛火急火燎地解了缰绳,翻身上马,一路往城内疾驰而去。
他一路闯过聚宝门,不得不放慢了马速,在南门大街的人流之中穿行。
眼看着人流密集,他想要快速赶到三山门冯二那里,似乎已办不到了。
梁叛居高临下地看向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心中既焦躁又懊悔,早知道刚才就从六角井转进小路去了。
可是焦急也是没用,已经过了镇淮桥、糖坊廊,再想回头便又绕远了。
但是不回头,前面又拥堵得难以疾行。
这是个相当折磨人的问题。
还没等他做出决断,人流和马匹已经带着他将将过了县府街,几个捕快匆忙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县衙门口。
看来胡二屁股已经到县衙报了案,或者胡懋礼将便条递给了张守拙,马道街艾婆子的凤楼眼下大概已经被捕班的弟兄给团团围住了。
想到这些,梁叛之前在双桥门时的急切要跟全师爷谈判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
不对,自己这么做是错的!
他猛然勒住缰绳,并且扯着自己的马转入了一条巷子当中,将大街的道路让了出来。
梁叛感到自己的背后已出了一阵冷汗——好险自己幡然警醒,没有找到全师爷去做那种极其幼稚的谈判。
现在想来,用这封信要挟全师爷就能保住晁文龙,这完全只是他刚才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让全师爷发现晁文龙有暴露的危险,他到底会选择妥协来掩盖这个风险,还是铤而走险彻底断绝风险爆发的可能性……
事实结果会怎样,根本没人能够确定。
但是如果自己不去找全师爷,至少在全师爷达到目标之前,或者说在晁文龙失去价值之前,他还是安全的。
梁叛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他暗暗吁出一口长气,抬头一看,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身处一个极幽静的巷子当中。
背后巷口和前方不远处,各有一班人正疑惑地瞪着自己。
那两班人看看梁叛,又互相看了一眼,巷口那班人当中有人朝前方这班人问道:“你们的人?”
前面那班人都摇摇头,其中一个道:“我以为是你们徐公子的客人。”
梁叛听了一愣。
徐公子?
哪个徐公子?
徐维吗?
他左右看看,自己刚才明明还在南门大街上,这里也不是小西湖。
忽然间他明白过来,是大功坊魏国公府的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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