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委托乍一看很奇怪,通常不论是通缉还是悬赏,抓住人的赏金肯定要高于提供有用信息的赏金。
但是漕帮这两件委托恰恰相反。
不过梁叛稍微一想,也就想通了,给谭三郎提供准确情报并创造一个上佳的机会,让谭三郎亲手抓住曹老刀,显然就能立刻治愈困扰着谭三郎的心病。
多出来的一百两银子,就是给谭三郎治这心病用的。
“这个价格给老缺看过没有,他的评估如何?”
梁叛虽然自己完全能够拍板,但是他还是决定遵照会议的决议,由老缺负责审核与定价,自己可以在老缺定价以后进行调整,但是不可直接干预定价过程。
自家的制度有时候并不是限制自己的,而是为了限制别人。
比如一个公司制定了某个制度,是将一些小项目的直接管理权限从总经理手中剥夺,交到专业的管理团队手中,而这个制度正是总经理一手制定的。
这种情况看上去似乎很不合情理,但是总经理可以用这个制度来做挡箭牌,将那些求情、托关系、走后门的一律挡驾,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所以只要老缺认为价钱不可以做,梁叛绝不会做。
可如果有私人交情,比如齐四甚或冉清的请托被老缺驳回了,梁叛虽然不能强行推进,但是只要他自己愿意,也随时能够跳出公事之外,以私人身份帮忙。
丫头道:“拿给缺老爹瞧过了,他估的是抓住曹老刀在三十两到六十两之间,主要看找到曹老刀的成本,抓住或者杀了他不比杀猪难。”
梁叛点点头,不由得笑了笑,既然这样的话,如果明天能够确认曹老刀的身份,别的事交给谭三郎就行,这笔钱就算挣着了。
他也没打算跟漕帮客气,这银子当收就收。
刚才正愁不知如何“请君入瓮”呢,漕帮的委托就来了,计划也发生变化,真正瞌睡了就送枕头。
不过第二封委托却让梁叛蹙眉起来。
是缇骑所陈碌的委托。
梁叛能够看得出来,这份委托的正主绝不是陈碌,甚至都不是南京锦衣卫的事情。
因为委托中有好几件事,头一件就是:把一个姓徐名渭字文长的客卿,从徐大公子身边弄走,不拘手段。
徐渭徐文长啊……
梁叛拿着信封晃了一下:“这是甚么时候发来的?”
“下午,是小孟送来的,还没来得及拿给缺老爹。”
梁叛将委托信塞回信封里,说道:“回复给陈老板,就说我们茶馆开不成,买卖歇业了。”
说着将那封委托递还给丫头。
丫头有些不大肯定地问:“是不接么?”
“傻啊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不是不接,是接不成,买卖歇业了。总不能叫我们在大街上办公?”
丫头有点似懂非懂,刚准备将那份委托收了,却见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骨碌碌”地驶了过来。
那辆马车上挂着一盏黄纸灯笼,里面亮着烛光,灯笼上写了一个“陈”字。
梁叛认得,是陈碌家的马车。
马车停在二人面前,一个独臂的人影从车上下来,居然是萧武。
萧武下车便取出一封信,递给梁叛,说道:“新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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