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如果不能继续向下追查的话,就无法证明林教谕和夏学礼两人勾结匪类,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理,就是个十分令人头疼的问题了。
好在只抓了夏学礼和林教谕,总归不难处理。
梁叛道:“没事,这两个人你不用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夏学礼的,到时候你把林教谕一并交给他们好了。”
昨晚老狗他们把吕伯安和那个叫周存的书生交给了缇骑所以后,他们肯定要对这两人盘问一番的。
那吕伯安住在骂驾桥小院并将小院租赁出去的信息,也很快就能审问出来。
这本来是没甚么的,不过是例行的盘查,吕伯安也不会因此多加一条罪名。
两个“登徒子”最多被毒打一顿,再恐吓一番,最迟今天晚上也就给放了。
可是一旦昨夜北镇抚司锦衣卫在那小院遭到伏击、并与中兵马司发生大规模冲突的消息传回去,两相对照一下,缇骑所就不难发现,事发的地点就在吕伯安居住并刚刚租赁出去的那个小院。
这下不但吕伯安和周存短期之内不可能被放出来了,缇骑所还会一追到底,并且肯定会再次审问吕伯安,得到那个夏学礼的信息。
如果没有梁叛早上的举报,下面的流程大概就和张守拙早上干的大差不差了:
先抓了夏学礼——当然不是抓到古平岗,而是昭狱。等到锦衣卫昭狱五星级服务一套,从夏学礼口中追问出林教谕来,再到县学去抓林教谕,然后打出三泡屎,继续追查到刘进的头上。
这个时候缇骑所和张守拙的反应可能相同,也可能不同。
他们或许会在查到刘进这个人以后,暂停追索,层层上报给陈碌、钱丹秋,也有可能直接抓了刘进,继续追查到更深处的人,才会上报请示。
反正不管如何,缇骑所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拿掉夏学礼和林教谕的。
所以张守拙根本不用担心这俩人没办法处理,只要等着缇骑所上门就行了。
张守拙带着几分疑虑离开了,他前脚个刚走,老狗后脚便在书房找到了梁叛。
他从大同楼回来了。
早上梁叛派了老狗去大同楼,还是因为老狗的外形比较憨厚木讷,丢在人堆里根本没人注意。
“怎么样?潘胖子身边有没有人?”
梁叛给老狗倒了杯茶,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老狗脸上挂着汗珠,显然是急匆匆赶回来的。
他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道:“有,有的。那个胖子身边有个汉子,眯眯眼,眼睛很凶。”
梁叛走到书桌后面,拿了纸笔出来,让老狗细细叙说。
老狗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甚么,所以看到潘胖子身边那人之后,便刻意留心了此人的相貌。
梁叛根据他说的样貌在纸上画了个大概轮廓,除了眼睛之外,其他五官线条都很粗放,只是略具其意。
老狗走过来,指着画上的鼻子嘴巴又详细说了一遍。
梁叛照例第二遍将速写完成,拿给老狗看看,确定没有甚么出入之后,便叫忠义拿了自己的衣服来换。
他准备出门找谭三郎去。
忠义很快把里外衣服和靴子都捧了来,梁叛一边就在书房里换,一边对老狗笑道:“二哥,昨天进账多少?”
昨天晚上老狗他们送了两个“登徒子”到古平岗去,梁叛回来晚了,也没见着面,早上叫了老狗去大同楼办事,只来得及拿了那一百两“立人设”的钱,旁的也没赶上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