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双尺在手,猛然冲向应天府捕快的人群之中,朗声大笑:“来来来,看爷爷教你们如何玩儿这两把铁尺!”
他双尺翻飞,所到之处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无数兵器被他砸落在地,挡在前方的应天府捕快一个个捂着手腕嚎叫逃散。
一名老捕快距离稍远,看得心惊肉跳,只觉放眼天下,再也没有能将铁尺用到如此犀利的人了!
转眼间包围圈内便如同塌了一块缺口,那些逃窜的捕快又将旁边的人冲击得七零八落。
可围在外圈的卫军何止成百上千?
刘世延挥手下令,立刻有一队人填补上去,挺起长矛腰刀,朝梁叛左右夹击。
梁叛眼望着刚刚奋力打出来的缺口瞬间补上,不由得心往下沉,心底里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人力有时而穷,饶是他再骁勇,眼望着这汪洋大海一般的人流,也只觉自己渺渺然如浪中扁舟。
梁叛左支右绌,打倒一个又来一个,刚刚恢复的几分气力也在迅速耗尽,手中铁尺越来越沉,动作也越来越慢,身上已不知添了多少道伤口。
站在不远处的刘世延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出了一些毛病,但同时也很清楚,自己眼下的精神很平静,很沉稳。
他其实并不一定要把梁叛怎么样,当然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个人的死活。
刘世延到此时也在思考,究竟是等到这姓梁的力竭之后下令生擒他,为我所用,还是干脆任由这些卫军下手,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这个梁叛真的能为我所用吗?
他可是连徐邦瑞的邀请都给拒绝了——当然了,他也看得出来,徐邦瑞那厮的邀请,其实也没甚么诚意就是了。
就是他娘的作秀!
刘世延摇摇头。
包围之外的段飞等人则是心焦如焚,来之前陈千户三令五申让他们不准私自动手,还特地派人将萧武给关押起来,可是……
段飞看看身后,陈老板派给自己的十名缇骑,个个执刀带弩、盔甲齐备,这真的是不准他动手的意思吗?
梁叛还在打,他的双臂没有受伤,但也在火辣辣地疼,又疼又胀,又胀又酸。
又杀脱力了。
但渐渐疼痛感消退下去,双臂开始完全麻木,大脑也有些空荡荡的,意识逐渐随着双臂的挥动在流逝,耳边轰轰直响,却不是任何外界发出来的声音,而是自己的大脑在做最后的抗议。
“当啷”一声,左臂被人一刀砸了一下,铁尺脱手掉在了地上。
那人用刀的水平显然不怎么样,砸中梁叛的是刀背,饶是如此,那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卫军都自己吓了一哆嗦。
梁叛心中深深地叹息,为这国家,也为自己。
都是这种兵,还打甚么?
能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