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在正屋门外接着,梁叛问道:“那是谁?”
陈亭道:“是史老头,做卤货的,方才送了些吃食来。”
梁叛想起来自己曾经让陈亭带菜的,便没再多问,请陈亭进屋再说。
丫头和陈太太已经坐在桌边了,也有几碟小菜,此时正在用大盘子装盛那只卤鸡,外加十几个鸡子儿。
丫头摆弄这些吃食本就在行,用两双筷子三两下将整鸡拆了,鸡翅、鸡腿、脖子、架子分别一堆,鸡肉解成块又作一堆,方便夹菜。
瞧见梁叛和陈亭进门,陈太太连忙福了福,避到下首去侍立着,并不落座。
上面两个位子已经斟满了两杯酒,显然是给两个男人的。
梁叛请陈亭坐下,鼻中便闻到那烧鸡卤香四溢,鸡肉光泽油亮,教人食指大动。
陈亭实际有些不大自在,两家夫妇一块儿吃饭,已是通家之好的范畴,但他和梁叛显然的交情显然是公大于私,况且他对梁叛的身家、过往一概不知,父母高堂、兄弟姊妹也都不曾问候过,自然远远谈不到这层关系。
不过梁叛一派自然,仿佛一切并无甚么讲究不妥,抄起筷子对两个女人道:“坐坐坐,站着做甚么,吃饭。”
陈太太起先也有些犹豫,不过她是爽朗洒脱的性子,这一点远远强过乃夫,下午同丫头谈的最多的便是梁叛,自然已知道他的脾气随和,全然不拘小节,因此很快便没甚么拘泥,谢过主家,大大方方地在下首坐了。
丫头则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梁叛的身边,梁叛随手给她夹了个鸡腿,乐得她眉开眼笑。
可这是个圆桌,没有严格的方位,这样一来,陈太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下首,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一时之间,陈家夫妇都有些不知所措,梁叛便指了指陈亭身边的位子说道:“陈夫人,你坐小堂边上罢了,那里夹不到菜!”
陈太太又谢了,自己挪了凳子,向陈亭靠了靠。
淡酒喝过三巡之后,几人都渐渐放得开了,谈天说地,倒也畅快。
不过两小盅酒吃罢,梁叛便不再筛酒了,教丫头装饭,并向陈亭夫妇告了声罪,说晚上还有公务,不好吃得太久。
陈太太也连忙给自己丈夫装了半碗饭,两人很快吃完,梁叛一抹嘴,便告辞退席,陈亭也只好跟着离开。
陈太太留下来帮丫头收拾残局,顺便两个女人再聊一会。
梁叛出了屋门,暖风徐徐吹过,将他满身的酒气缓缓吹散,池塘里原是蛙声一片,昂昂作响,可他迈步而过,将那一池的蛙都惊得止了声息。
还没走到门口,梁叛便朝陈亭道:“陈大东家,我去马棚牵马,便不送你出门了,自便。”
说着拱了拱手,朝马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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