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岛父子的来意与松浦隆信猜测的差不多,主要是为了替龙造寺隆信求援。
松浦隆信道:“隆信大人既然在柳川城,那何不请蒲池城主出兵?”
锅岛清房道:“蒲池大人需要防备肥后的敌人,不敢分兵。只愿意借给主上四百兵马,所以想请松浦家再助一臂之力。”
松浦隆信假装为难地道:“锅岛将军,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商人,松浦家的事,你最好还是去相神浦问问宗家的意见。”
锅岛清房陷入了沉默,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已经在相神浦碰了壁,否则也不会专程找到平户来。
倒是他身边那个少年——锅岛直茂——不满地道:“相神浦的松浦亲声称松浦家忠于龙造寺本家,谁为家主便为谁效力!”
他甚至狠狠地将腰间的打刀抽出半截来,顿时一片寒光闪过,将松浦隆信吓了一跳。
叶宗满倒是不为所动,只皱了皱眉。
日本是十五岁元服,也就是汉人冠礼,表示男子成年,要废止幼名,可以成婚、出仕,而这个年龄经常会出于各种原因而提前,有时十一二岁,甚至更早。
像这种十四五岁年纪出来主事的,在日本十分常见,但叶宗满十分反感。
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成年人不过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心智还很稚嫩,和这种人谈话实在累得很。
其实松浦隆信二十四岁的年级,在他看来都还不够稳重,谈正事的话,他还是喜欢同年长一些的人交流。
“放肆!”锅岛清房很严厉地呵斥了自己的儿子。
直茂只好低下头,将打刀又推回鞘中。
叶宗满冷眼旁观,这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是汉人老祖宗玩剩下的,真正好笑。
锅岛清房歉意地向对面二人点点头,说道:“抱歉,松浦家主、叶将军。来此之前,主上已经允诺,希望平户松浦家愿意出兵或者资助主上的军队,以后松浦家的事,主上一定会更信赖平户。说起来,你们两位隆信大人,所面临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想,松浦家主一定更能同情主上的困境。”
锅岛清房说完,便目光灼灼地盯着松浦隆信。
事实上他最后那句话才是此次平户之行的关键,两位隆信大人所面临的问题,都是分家和本家的矛盾。
龙造寺隆信是龙造寺家水江分系的家主,他是在龙造寺前代当主胤荣去世以后,本家绝嗣,隆信才有机会娶了胤荣的未亡人为妻,以分家的身份继承本家,这才会引起本家旧臣势力的不满。
最后本家的旧臣联手推翻了隆信,改立龙造寺监兼,这才有的隆信被迫逃亡筑后柳川城。
与之类似的是,平户松浦家也受到相神浦主家的打压,所以锅岛清房才有此言。
他的言外之意,是说只要松浦隆信帮助龙造寺隆信重新夺回龙造寺的权力,那么龙造寺隆信也会投桃报李,帮助他掌控整个松浦家。
松浦隆信心中不由得一动,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诱惑。
锅岛清房很识趣地没有干扰他的考虑,径直转向叶宗满,姿态则更加谦卑,因为松浦隆信名义上是龙造寺家的属下,而叶宗满同他们则完全没有从属关系。
甚至在实力上,仅仅是叶宗满一人的力量,就要碾压整个龙造寺家!
更别说叶宗满身后还有一位横行大海的老船主。
“叶将军,鄙人此来也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