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宴不算是姜国皇宫外近前最高的一座楼阁,却是装潢最奢华的,共五层楼,每一层楼都仿若一座宫殿,就算是与太清九层楼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加大气。
赴宴的年轻修士们,首先需要做的便是登楼。
从一楼大堂起步,攀登二层楼,每一层楼都有相应境界的修士守卫,只有打败这些守卫,才能继续攀登更高的楼层。
一楼没有守卫,自二层楼开始,便要面对数以百计的承意上境修士的阻挠,三层楼所要面对的便是承意境巅峰修为的守卫,而守卫人数则会减半,四层楼便将要面对跨过四境门槛的大修士,不过仅有一位。
最高的五层楼就是赴宴的地方,也是登楼的修士们最终的目标。
踏过楼外长阶,跨过门槛,殿内四面墙壁挂满了旗帜,上面有着不同的标记,那是属于各座修行山门的席位。
梨花书院、摘星府、离宫剑院,占据最好的位置,蒹葭苑、不落山、白鹿峰、苍南山、天湖道府等五境或四境宗门以此分散排位,数以百计,便如姜国境内浩瀚星辰,庄严肃穆,很是震撼。
在五层楼中,朝堂上各司首与诸多官员和赴宴的修行山门里的师长都已落座,神游念力覆盖整座楼,观看着一楼大堂里的情况。
坐在首位的非是徐鹤贤、岳世庭等各司司首,也不是那些修行山门的师长,而是穿着普通,面色和善的一位老婆婆。
只是因为她是萍婆,来自书院。
作为儒家正统的书院,亦是姜国的国教,就算是寻常弟子,身份地位也是超然的,只要入了书院,便能够和其他修行山门的真传弟子同级,那么书院里那些身份更高贵的人,纵然是朝堂里的大人物,也要客客气气。
而在都城里,也只有少数人,才能真切清楚萍婆的身份,所以纵使是徐鹤贤,在这老婆婆面前,也不敢造次。
萍婆对蟠龙宴上的事情,兴趣似乎并不高,年纪大了便有些嗜睡,而身边的人也不敢打扰,就算是在说话,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而在一楼大堂里,沈秋白和宁浩然、谢春风等各座山门的代表人物,充当着裁判的角色,正在给那些年轻修士讲解着规则。
沈秋白望着那些年轻修士的眼神并不骄傲,但他本身就是骄傲的存在,偏偏又是很难被讨厌的人,那些暗地里中伤他的人,也只能隐藏在暗中,不敢站在光明里,终究也只是因为嫉妒罢了。
他的声音很轻,一层楼大堂里乃至楼外都站满了人,但他的声音却能够被在场的人很清楚的听见。
“大致的规则便是这样,每一层楼的守卫,越往上,人数便也相对会减少,但他们的修为境界也是会越来越强。”
“他们之中有很多是来自军部,皆是战斗经验丰富,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也有很多朝堂供养的山野修士,都具备着引以为傲的本领。”
“他们秉持着信念,唯一的目的便是要把你们留在他们所属的楼层,在登楼战斗的过程里,他们不会对你们下杀手,你们也亦然。”
“且每一层楼都有阵术结界存在,非四境巅峰以上的修士不能破,若存在生命力微弱的情况,阵术结界会有感应,能够及时把你们传送出来,所以安全问题还是能够保障的。”
沈秋白望着那些仔细聆听的年轻修士们,继续说道:“若实在不能突破守卫,登上更高的楼层,于此也存在着另外一种潜在的规则,便是相互挑战,且只能挑战与自己同境,或是更强的人,只要打败对手,便能直接越过守卫,登上更高的楼层。”
“但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往后便不能再用了,所以你们最好多斟酌一二,毕竟更高的楼层,还有更强的守卫,过早进行挑战,反而是一种浪费。”
沈秋白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说道:“介于各位修为境界不一,想要登上四层楼面对跨过四境门槛的守卫很难,所以在四境修为以下的人,只要能够登上四层楼,则无需继续攀登,便算具备了参加五层楼宴会的资格。”
话音落下后,在场的年轻修士们心思各异。
沈秋白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情变化。
想着规则虽然很简单,但毕竟这些修行者都是活生生的人,过程里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遵守规则,或打破规则,也都在转瞬间浮现出的那一个念头罢了。
所谓避开楼层守卫,向其他修士挑战,获胜后登楼,看起来是容易得多,但若机会只有一次,那么在前期登楼的过程中,若非穷途末路,没有人会愿意浪费这个机会。
而但凡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用了这次挑战登楼的机会,便也相当于就此止步了,淘汰率可谓是惊人的可怕。
且也可能会存在,尚未来得及提出要挑战,便会直接被阵术结界传送出去的情况。
所以最适合的机会也就是在登四层楼的时候。
阵术结界是很高深的术法,想要在这方面投机取巧,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过往的岁月里,世间确实曾经存在过阵术师这一类派系,现如今虽然很罕见,但也有迹可循,而基本上,但凡跨过五境的大修士,都有能力制造出类似阵法的结界,具备着很多功能,那全部来源于对天地灵气的掌控,形成属于自己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