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王郎君居然这样为我们着想。”“我听刚才刘将军称呼他王秘书,以他的年龄,不是秘书郎,就是秘书丞。”魏咏之做出了合理的推断,刘裕亦认同。“若是今天心愿得成,我们几个请他吃一顿饭,你看,如何?”刘裕提议道。他似乎已经忘记,上次见面,嚷嚷着要请客的,明明是王秘书本人。“这位王秘书,一看就是建康城的贵人,我们请的菜饭,他能吃的下去吗?”檀凭之摸了摸钱袋,若是能搭上这样的大人物,他也想啊,实在是囊中羞涩。“凭之,这一点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几贯钱,请他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几贯钱?”“我的个乖乖,寄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魏咏之思来想去,从没听他提起过啊!刘裕搔搔后脑,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几天闲来无事,我一直都在帮马行卖马,从中收了些好处,林林总总算起来,也有两三贯钱了吧。”“看现在的情形,我们不久就要离开京口,我家里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也想给阿娘多留些钱。”说起家中的经济情况,檀、魏两人也沉默了。他们几个,谁的经济压力都不小。“这是应该的,寄奴,还是你心思活络。”魏咏之的感叹,让刘裕更不好意思了。“这件事怪我,其实我应该带着你们一起去的,这样就可以有钱一起赚了!”“寄奴,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们又不会看马的好坏,就算是加上我们,也只能分你一份钱而已,也不能帮你赚更多的钱。”“寄奴啊,你不要客气,赚钱这件事,就和打仗是一个道理,赚多赚少,是胜是败,全凭自己本事。”另一边,王谧拉着刘牢之,终于把他安抚住了。“刘将军,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啊!”“你要了解我的一片苦心。”笑话!“王秘书只不过是怕我把那些京口人打败,他们就没办法到北府从军了。”王谧大呼老刘你太会了!天底下居然还有此等厚颜无耻之人!这个紫脸蛋的大汉,他还真是小瞧他了,关键时刻,他还挺会给自己找回面子的。“将军说的没错。”“其实,稚远也是爱才心切,不想让这些壮士失去大展拳脚的机会。”“这些人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将军,但在北府军里做个队主,还是绰绰有余的。”“大战在即,他们几个在战场上一定能大杀四方。”“王秘书说得对,刚才是老夫太冲动了。”刘牢之轻轻颔首,王谧小小的吹捧,让他很是受用。“刘裕!”人想通了,心情也好了。刘牢之转向众人,大喝一声,刘裕带着凭之等人上前,听候处置。“几位好汉武艺精湛,完全符合我北府兵要求,若是几位方便,三日后就来报道,即刻升任队主。”比赛可以半途而废,说出去的承诺却不能不兑现。刘牢之虽然小心眼,但这点肚量还是有的。刘裕等人谢过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北府的大门终于正式向他们敞开了。几人走后,王谧也道了告辞,刘牢之也没有多做挽留,便放他离开。本来,此人今天跑来北府就是不请自来,现在说走就走,也无所谓。“段先,你说刘裕能看出我的苦心吗?”王谧是个穿越的,对这个时代人的心理并不是很了解,还需要多多揣摩。但段先不同,他虽然是鲜卑人,却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真实的人,显然他的回答更有参考性。“郎君不必担心,别人不敢说,那刘裕看起来便是个足智多谋之人,只要冷静下来,肯定能想明白。”“郎君今日保全了他们几个,今后想要拉拢刘裕,便更容易了。”王谧面色一凛:“谁说我要拉拢他?”段先一脸理所当然:“这不是很明显吗?”“都在郎君的脸上写着呢!”“郎君若是不想拉拢此人,为我所用,又为何要几次三番的与他搭话?关注他?”“郎君堂堂甲等豪门子弟,原本与刘裕此等草莽之人是毫无关联,都是因为郎君想要结识此人,你们才总有机会相见。”“你这个鲜卑壮士,还真是越来越会洞察人心了!”被段先看穿心事,王谧一点也不生气。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当下最信任的人,段先确实不能呆头呆脑的。“你觉得,此人日后能成大器吗?”“当然!”“此人绝非池中物,待他进入军营,刘牢之就有的受了!”王谧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段先的态度比他还要坚决。看来,刘牢之对待刘裕时候的那种别别扭扭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了。谁愿意招纳这样一个目测能力在自己之上,很有可能踩在自己头上的人。两人步出军帐,日头已经歪斜了,没想到,几人在北府军帐里,居然呆了这么长时间。“哎!”“该找个地方吃饭了!”王谧仰天长叹,段先也看看天,小郎的愿望还真是朴素的很。“王秘书若是想吃饭,可否赏兄弟们一个面子?”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声音?他低下头,四处寻找,竟发现刘裕几人正向自己款款走来。“你们怎么没走?”感觉像是一直在等他,好啊,来吧!他也正想多找机会和他们套交情呢!“刚才多谢王秘书出手相助,我们几个才能平安脱身,若是王秘书不嫌弃,我们想请王秘书吃顿饭,聊表谢意。”钱是刘裕出,话自然要刘裕来说。严格说来,其实几人之中,最会讲话的,还是魏咏之。“你们请我?”“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来请你们才对!”“好!”“那就宝丰楼吧!”刘裕一再坚持,要由他来出钱,王谧笑呵呵的,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这些京口汉子,目前经济条件都不太好,他琅琊王氏这样的阔财主,居然还要麻烦他们请客,说出去还怎么混。几人正要离开,魏咏之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寄奴,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奇怪?什么奇怪?”魏咏之左看右看,冥思苦想。须臾,他一敲手掌:“对了!”“何迈呢?”“我们是一起来的,他不过是考一个主簿,不会比我们还慢吧!”何迈?这又是什么人?王谧忽然生出一种又要捡到宝的感觉……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