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你可不能走。”“这边还有事情没解决呢!”呵呵!想走?哪那么容易!今天不解释清楚了,谁也别想走!于是,这种时候,自然是少不了刘裕,还有何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位机灵鬼,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是干什么去了?无数的问号从脑子里窜出,王谧也没有时间理会了,幸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现的檀凭之也被刘牢之放了出来。看到老檀平安无事,王谧对刘牢之的信任,终于又多了几分。“凭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还好吗?”檀凭之一张憨厚的大脸,勐地一看,竟然还觉得有点胖了。落座之后,他就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好!”“好得很!”“我能出什么事?”“我是说,你和刘将军配合的还好吗?”本来王谧是想问,刘将军是不是给你穿小鞋啦,是不是欺负你了之类的,但是顾及到身边还有何无忌,也就只能换个词来了。就是不知道,直来直去的老檀,能不能听懂。檀凭之哈哈大笑,朗声道:“好啊!”“好得很!”“自从你们走后,刘将军对我非常照顾,因为大军带走了不少人马,所以,刘将军就想再新招一些兵士,补充兵源。”“他自己在将军府里坐镇,把这个差事就交给了我,你们看到的那些生面孔,都是最近才招进来的新兵。”提到北府最近的建设,一向不善言谈的檀凭之,也是滔滔不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些新兵的素质都非常好,近来京口百姓从军的意愿都非常高,之前,我们还没来得及发布征兵令的时候,每天就有不少年轻的壮勇自指门户要来投军。”“北府大军连战连胜,大大的提升了百姓们投军的热情,现在的京口年轻人,个个都以投奔北府为荣。”“自从发布了征兵令,我这边每天都应接不暇,刘将军亲自定了标准,包括体格、武艺、臂力等等要求,我就按照刘将军的安排,征召新兵。”“你们现在能看到的这些新兵,都是经过了我和刘将军两次挑选才留下的,个个都是精锐。”提到这些新兵,檀凭之是自信非常,骄傲的很。王谧没有亲眼看到那种热火朝天的景象,却也能够想象得到,那一定是非常振奋人心的场面。“好啊!”“太好了!”“我所追求的,就是这样的场面!”“这一次虽然拿下了邺城,但是我军的伤亡也很大,有了这些新兵,正是可以及时补充军力,好事,大好事!”看来,刘牢之也不愧是一代名将,对于军队的建设,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两位主将之间,对于这些事,并没有过多的交涉,但是却取得了惊人的一致。有这样的,能够打配合的同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了。“另外,我们还俘获了不少氐秦的降兵,这些人,既然是投降的,也就不必客气。”“既然他们已经跟着北府大军来了南方,那就别想再回去了,直接充入北府的阵营当中,为我军冲锋陷阵。”檀凭之得令,连连称赞:“这件事好办,都交给我,包在我身上。”从檀凭之自信昂扬的脸上,王谧就可以猜测出此时的老檀,肯定没想好主意。充入北府序列,这是没问题的。但是如何充入,却不是他说了算,而是老檀说了算。众所周知,老檀他们是南渡的北人,这一路从北到南,他们经历了无数的困难险阻。几近丧命。而带给他们这种折磨的,正是氐人!就是这些沦为北府俘虏的人!可想而知,这些人交到老檀的手里,他是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而王谧把这些人交给檀凭之处置,很显然,也是默认这种结局的。呵呵!是该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这些人,一路上可说是够享福的了,难道还以为,到了京口,真的会给他们良好的待遇,让他们吃好喝好吗?开什么玩笑!在后世的大唐,岁末丧乱之后,那些投奔唐军的各部势力,待遇好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这些人之前虽然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是从根本上来说,都是自己人,就连什么远处的突厥部,那和大唐也没有直接的仇恨厉害关系。于是,俘虏之后,或者是投诚之后,以二凤的宽宏大量,自然可以挥挥手,都当自己人。但是,晋末不是隋末。在这个年代,几大部族之间,那都是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的,有的部族之间甚至是世仇,根本就化解不开的。就比如,鲜卑族裔就对氐人恨之入骨,每天都在想着复国。而晋人这边就不说了,所有的部族,都是他们的仇人,以前他们一直龟缩,那不是因为不恨了。那是因为打不过。而现在,他们有了还击的力量,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报复是必然的。至于掌握的度,那就不是王谧要考虑的事情,那是老檀要考虑的事情。不过标准交到了老檀的手里,这些氐秦的俘虏,想要好活,就没那么容易了。“凭之,手下留情,注意尺度。”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一下,主要是,老檀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跃跃欲试了,看着让人心里发虚。这要是一下子整过了头,好端端的一些精锐部队,可就要无人可用了。檀凭之露出标志性的爽朗大笑:“没问题。”“你放心!”“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真的有数吗?有点怀疑。不过,作为主将,对于手下的将领,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信任,都已经把差事交给了老檀,就应该信任他。本来以为,确定了刘牢之的真心,又妥当的处理了氐秦的俘虏,这场谈话就可以结束了。哪成想,王谧这边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是老檀的谈兴可还没有尽呢!“稚远,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我们还抓了两个从建康来的探子。”“你猜,是谁派来的?”“探子?”“竟有这样的事?”老实说,王谧很震惊,完全没想到,老檀竟然会提起这样一件事。稀奇了。檀凭之还故作神秘的点点头:“确有其事。”“人现在还在大牢里押着,我们都已经审完了,全都招了,整件事是一清二楚。”看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管是老檀还是刘牢之都已经搞清楚了,现在提起来,不过是想让王谧猜一猜。测一测他的灵敏度。不过,这也是白搭。就这,还用猜?总不会是谢安的人吧!诚然,谢安也会派人在京口探查情况,但是,谢安在北府早就有势力,北府里的人也会对谢安多一分敬重。若真的是谢安派来的探子,说不定直接就可以登堂入室,与刘牢之他们相谈甚欢了。还需要秘密打探,甚至是被抓获吗?还有其他的可能吗?要是司马曜还活着,或许还有可能。不管是他,还是司马道子,都还是极有可能派人到京口来探查的,而他们主攻的方向肯定和朝廷不同。可惜,司马曜死了,他的好弟弟,司马道子也扑街了。现任小皇帝,正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所以,便可以推断,从皇帝陛下那里是肯定派不出人来的。“稚远,莫非你已经猜到了?”哎!还什么猜不猜的,这不是一目了然吗?王谧笑道:“应该是阿宁的人吧!”“对!”“就是他!”“你果然聪明,一猜就中!”王谧:这不是废话吗?这哪里是因为他聪明,只不过是这一切实在是太明显了,都容不得他有另外的想法。“他想干什么?”“你们又是怎么处置的?”虽然对王恭的想法,王谧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既然凭之提到了,那顺便了解一下也无妨。对王恭其人,王谧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一朝权在手,他还能顾念朋友之情吗?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凡人,一个俗人,在权力的诱惑之下,他是肯定要和王谧为敌的。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