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二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裴漓之脑海中了。
他不会后悔。
也感知不到“后悔”。
裴漓之前脚一走,后脚安行舟就找上门来了,“林小八,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林羡具体做了什么,没太遮遮掩掩,被安行舟发现也不出奇。
“没做什么。”
听了这句话,安行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肩膀上的那只鹦鹉又开始了:“造反了造反了。”
安行舟:“……”
一只活了一百多岁的鹦鹉,已经可以熟门熟路地看人脸色,眼看着安行舟就要杀鸟,小八扇动翅膀,飞到了另一个小八肩膀上。
“我煲汤不好喝。”小八道。
安行舟:“……”
林羡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肩膀,“走开,傻鸟。”
“小八不是傻鸟。”小八歪了一下脑袋,主动蹭了蹭林羡。
一只成精的鹦鹉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此时此刻学会看人脸色,甚至非常圆滑地向黑暗势力低头。
林羡:“……”
安行舟也忍不住沉默,半晌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自己的傻鸟,“所以它平时只会气我是因为想挑软柿子捏吗?”
林羡没眼看这一人一鸟在这里吵架。
“小八,”安行舟叹了一口气,“师兄天赋没你好,但是师兄也不是瞎的,你看你这段时间来做的事,像是你做出来的事吗?”
“我做什么了?”林羡掀了一下眼皮子,看模样是真的困惑。
安行舟:“你告诉我,你徒弟杀人这件事是不是你故意纵容的?”
“是,”林羡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是师兄,我只是觉得裴漓之作为我们夕遥宗不多的大乘境,他容易被人利用而已。”
“何况,那个人不死,会带来很多麻烦的。”林羡缓缓补充道。
安行舟一口气没喘上来:“那你告诉我,前天夜里,徐家被屠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徐家,就是给裴漓之下药的那个世家。
前天夜里,上下近百口人无一生还。
那血腥味,如今还飘荡在徐家屋顶之上,经久不散。
“不是我做的。”林羡道。
安行舟:“我信你,但你得告诉我,你前天夜里到底去哪里做什么?”
“去验证一点东西,”林羡对上安行舟的目光,又缓缓道,“顺便对一场屠杀袖手旁观。”
安行舟半晌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脸色却极为僵硬。
“小八,你说的都是……”
“都是真的,”林羡替他补充道,“徐家上下死了,我没救他们。”
安行舟深吸一口气:“小八,你知道那里面甚至有几岁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