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璃是小孩子。她的七千岁,放在人类身上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群岛世界,在她眼中只是母亲修炼时,自己偷懒,游玩的秘密基地。就像一款用来放松的单机小游戏一样。你跟她是讲不了道理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玩具,人类也好,海兽也罢,就像两帮蚂蚁,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今日高兴,就玩排兵布阵。点十万海兽,让它们去攻打人类岛屿。明天不高兴了,就显出真身,大杀四方。一如在修仙游戏中,开了作弊器,只求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玩家一样。毫无疑问,这是非常可怕的。“你,你究竟是不是老二?”回到家。张永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恒。“大哥,不是我还能是谁。”面对张永的质疑。张恒将他扶到椅子上,笑道:“你肯定很奇怪,我没有灵根又哪来的修为吧。”“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其他世界而来,我的修炼体系名为道法,这是一门不需要灵根也能修炼的法门,所以我没有灵根,也可以修出法力。”“你也不用怀疑我是不是冒名顶替的,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十岁那年你摘野果吃,结果半夜闹肚子,拉了一床,你睡着了不知道,抹的一脸都是,第二天被打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当时你还闹着要跳井呢,你还记得吗。”呃...张永缩了缩脖子,含糊道:“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嘴上说忘了,脸色却缓和了下来。因为那时候张恒才五岁,他连这件事都知道,不可能是半路夺舍来的。“老二, 十年前我回家养伤那次...”张永欲言又止。张恒点头道:“是我做的, 当时你还问我, 院子里的树怎么枯了。”“树枯,是因为我把大树的生机转移到了你身上,只是你暗伤太重, 不是一棵树能医好的,后来我便出海斩杀了十三头海兽, 取其生命精华入汤, 你连喝了半个月, 这才气色大好。”“原来是这样!”张永回想一下,他当时只当自己体格强健, 根本没往张恒身上去想。毕竟,那时的张恒顶着废人的头衔,整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出来, 连他都以为张恒颓废了。想到颓废。张永又想到了自己, 忍不住问了一句:“当时你要是没有出手, 我的伤势会怎么样?”张恒沉默少许:“享年三十, 最多三十五,后几年估计是下不了床了。”嘶!张永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未想过自己伤的那么重。“大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恒解释道:“你从十五岁起,每天便只睡三个时辰, 剩余时间不是修炼就是与人争斗,浑身大伤套小伤, 平日里看着是没事,实际上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要是没有修为撑着早就猝死了。”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对身体的锤炼与打磨,从不是越多越好。最直观的例子是李小龙, 他的训练强度非常夸张,甚至会采用电击的方式来锻炼肌肉。结果呢,三十三岁就去世了。要说没有超强度训练带来的暗伤,不可能这么早去世。“老二,你应该很厉害吧?”想到这些年来,一直觉得是自己撑起了张家,庇护着族人, 张永就有些尴尬:“你的实力有多强?”“不太好说。”张恒思索片刻:“我没跟修习灵根法的顶尖修士战斗过,不过我估摸着,这方世界内应该没人是我的对手,非说有, 敖璃郡主算半个吧。”群岛世界的灵根法,是由西海摩昂太子所创。而且还不完善,最高只到真仙层次的半成品功法体系。对张恒这种出身金仙教派,掌握着完整传承的核心弟子来说,灵根法还是太粗糙了,折合成道法最多只算二流。他们这些大派弟子,打这些只有二三流功法传承的修士就跟打儿子一样。这些人的存在意义,就是让他们越阶而战,找点满足感。不然越阶而战,怎么越的过去。能越,以低修为,打比自己修为高的人。只有一种可能,法力不够,功法品级和神通来凑。至于敖璃郡主为什么是半个。因为敖璃出身西海龙宫,一身神通妙法不见得会比他差。只是敖璃太小了。打起来,一身实力很难发挥出来,基本上不可能赢他。毕竟,张恒出身的茅山,也是金仙传承。从法的层次来说,出身西海龙宫的敖璃,在他这占不到什么便宜。“就连那敖璃郡主,也不是你的对手吗?”听到张恒的话,张恒整个人都不好了:“三十年啊,你是真沉得住气,无敌天下却自困庭院之中,你怎么忍得住,难道你总是说我殴打小朋友,在你眼中,这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吧?”“这个怎么说。”张恒笑道:“我来此界相当于偷渡,太高调了不好,不然就容易像今天这样,被幕后之人抓出来,至于自困庭院,我这个人性格淡然,对我而言,清修亦是一种享受,别说三十年了,三百年也不会倦。”张永点头表示认可:“这倒是,从小你就不爱热闹。”说完又道:“听那敖璃郡主的意思,是不太欢迎你来这里,以后...”欲言又止。张恒知道他想问什么,回答道:“大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以梦法神游太虚,来此界修行,本就是为了体悟时光之道。”“这些年来收获颇多,眼下又不被主人所容,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不过我在离开前,会给敖璃郡主留书信一封,未来等你成为登仙境修士了,就让她带你升入西海龙宫,料想这点面子她应该会给我。”“如此一来,千百年后,你我在地仙界还有再见之日。”一听还能再见。张永的脸上多出几分喜色。只是喜色没持续太久,又被为难所替代,询问道:“刘楠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补充道:“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张恒有些犯难。他一心向道,少有心思在儿女情长上面。考虑再三,选了个折中的方式,回答道:“不出意外,我以后肯定要去地仙界,那时我应该位列仙班,开创仙府了,到时候她要是还有今天这般心思,可留在我仙府之内,为女仙官之首。”张永不懂什么是位列仙班。只是听张恒的意思,不是要娶刘楠的意思,迟疑道:“这女仙官...”“先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张恒不喜欢谈未来。因为未来是不确定的。他是修士,刘楠也是。修行之路少有四平八稳,没准哪天他得罪个厉害人物就死掉了。所以现在谈未来,给承诺,都还太早。张恒要是三句话不离个爱字,也轮不到刘楠做他的道侣。“去见见她吧。”“都要走了,再见还不知何日。”张永将张恒推出了门。“刘楠...”两步之下。张恒来到了刘楠的庭院,出现在了她的修炼密室内。“你...”见张恒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刘楠吓了一跳。“我要走了。”张恒没有故弄玄虚,很直白的说道:“大哥深陷海兽重围,不得已,我只能出手相助,结果暴露了自己,被这方世界的主人发现了,已经不能再停留。”刘楠张张嘴,正要说话。张恒却不等她开口,便一指向她的眉心点去:“这是时光之道,你悟性不凡,能领悟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刘楠只见张恒一指点来,周围的时空好似都凝固了。下一秒。墙角的蜡烛飞快燃烧。以海兽油熬制成的油蜡,一根能烧一个月。结果在她的目视下,只几息间,能烧一个月的蜡烛便燃烧了大半。“再看...”张恒一声低喝。刘楠再次定睛看去。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