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一群骑着异兽的修士从田间奔过。他们七人一组,穿着制式的黑色符甲,符甲上写着瑶池,而在手臂的袖章上则是青苗城三字。如果有城中的灵农在这便会认出,这些人正是青苗城守护卫队,青苗卫。“就是这里, 给我把门撞开,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为首的甲士大手一挥,其余人就要撞门。“别撞,别撞...”不等行动,便有一名瘦麻杆前来开门。门一开。看到外面的黑甲修士,瘦麻杆顿时打了个哆嗦:“青苗卫!”青苗城作为仙门的药材供应基地。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行政管理体系。在民政方面, 青苗城主大权在握,而青苗卫,正是青苗城的武力担当, 兼任着保卫药园的重任与生杀大权。“你就是朱辉?”看到瘦麻杆。为首的黑甲修士对照了一下手里的画像,喝道:“抓起来。。”“误会,误会...”朱辉不敢挣扎,任由两名甲士将自己按倒在地,嘴里念叨着:“我是张广顺的大舅子,他也是你们青苗卫的人,是第六队的队长,自己人,自己人啊。”“自己人?”为首的甲士冷冷一笑,向众人吩咐道:“进去搜。”众人破门而入, 在里面一阵翻找。不多时。一名甲士呼吸粗重的跑了出来, 手上拿着一尊蒙着红布的佛龛。“你还有什么话说!”手中长剑一挥, 直接将红布挑起。入眼,里面是一尊大肚笑弥勒,看那红漆,显然最近才做出来。“误会, 误会。”朱辉面色苍白。弥勒圣地与瑶池是敌对关系, 要是解释不清楚佛像来历,有九条命都不够杀的。“我不是信众,他们就是跟我说有个弥勒会,只要加入就有免费的女人玩,我因为这个才入的会,天地良心,我根本没想过造反啊。”朱辉彻底慌了神,磕头如捣蒜。黑甲修士却根本不信,向左右吩咐道:“人是真叼,不打不招,抓起来。”同样的场景。在青苗城的无数家庭中上演。所幸,这些被发展成信众的灵农,大多是不善战斗的低阶修士。虽然乱,却没有大乱。在青苗卫的铁血镇压下,还未开始的佛徒暴动,很快就被弹压了下去。“精准抓捕,快速审问。”“一场还未开始的动乱,一天内便被平息。”张恒守着丹炉。身后站着一脸邀功之笑的大小姐。“做的不错。”“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张恒这次将灵农入教之事,交给张一桐处理,本就想看看她的手段。没想到大小姐的表现出乎意料,一天之内便荡平了弥勒圣地数年的谋划。“别的不敢说,抓人和审问可难不倒我。”张一桐一脸骄傲。她能偷听心声,俘获别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谁是信众谁不是,在她这一看便知。甚至她也想过,未来要是接位真传,刑罚峰应该是最好去处。先从刑堂弟子做起,再升刑堂长老,再升刑堂峰峰主,一跃而入巨头之列。若是条件允许,以掌刑峰主之尊,说不得还能争一争掌门之位。当然。这很难,掌门之位始终在宗主一脉手中,两千年来没有换过别家。不过张一桐自问,凭她日渐纯熟的偷听心声能力,真给她个宗主之位,她不见得做不好。“X@##!...”一边想着。张一桐一边偷偷看来张恒一眼。说来也是怪事,随着她的偷听心声能力越发纯熟,就连门中的真仙长老,也要被她偷听到内心深处的秘密。唯独张恒,这些年来什么也探听不到,再联想到自家便宜弟弟身上的大威能,大恐怖。张一桐有时候也在想,是否真的天下风云出我辈。说风云,说天命。好似张恒,从未将风云与天命当回事过。“张恒,你一词判两命,说尽天下英豪。”“还说我继云凌志之后,崛起于仙门,当号令一方。”“那你呢,你又是什么?”随着修为越来越高。张一桐虽然没说,可她内心里总有种直觉,张恒早晚会从她身边离开。因为平日里,张恒表现的就像水中月,雾中花,看得到,又好似摸不着。他什么也不关心,一心炼丹修法,看似在人间,又好似身处人间之外。有时张一桐从梦中醒来,会下意识的去感应张恒还在不在。她很怕有一天醒来,张恒已经周庄梦蝶,化风而去。谷咣“我是什么?”“我是人间的过客,大梦下的幻影。”“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是真实的。”“对这片天地来说,我又是虚假的,不该存在的存在。”张恒笑道:“石崇豪富范丹穷,运早甘罗晚太公,彭祖寿高颜命短,六人俱在五行中,而我,一梦化千秋,不在五行,你看到的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我,只是我一念大千界,神游太虚中的神念。”张一桐似懂非懂。她早就看出张恒不正常,这个不正常不是得了精神病,而是他很多时候显得与这個时代格格不入。这也是正常现象。人生于天地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与命运。张恒是异数,这个时代不属于他。作为其他世界的人,张恒也很难对这方世界产生共鸣,很难像云凌志,崔敏,刘武,张一桐一样,想去改变这个世界。毕竟,他只是过客,长则数百年,短则百年,始终是要离开的。所以他闭门不出,一心炼丹修法,就是不想与这方世界有太多瓜葛。当然。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习惯。或许也有像他这样的人,能梦中修行,一念一菩提,在大梦下化身推土机,见一个推一个,临走前,念一句:“世间可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那也是一种选择。“不要太介怀于我。”“缘起缘落,宛如星空烟火,起而来,尽而去,怎可强求?”张恒奉心守道,不动如山。听到他的话。大小姐却红了眼圈,从身后抱住他,未发一言。张恒也没有说话。任由大小姐贴在他身上,久久不动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恒轻轻拍了拍大小姐的手背,低语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世界。”张一桐轻轻点头。下一秒,一道光华闪过,二人消失在了丹房中。再现身时。他们已经到了八万里外,出现在了鹰嘴涧。下方。仙门的修士安营扎寨,正在与弥勒一方对峙。营门中立一高台,云凌志长发披肩,坐于高台之上,正在祭拜一个稻草人。“看...”张恒一挥手。只见营地上空五颜六色,每个人头上都有气运升腾。张一桐定睛看去。初看,云凌志头上气运如烟,浩浩荡荡。细看,气运虚而不凝,无时无刻不再溃散。“再看。”张恒一招手,在张一桐面前凝结出一面水镜。张一桐向镜中看去。只见自己的头上徘徊着一只彩凤,张口吞吐,好似在吸纳着什么。“这...”张一桐大惊。“你猜的没错,你头上的彩凤,便是你自身的气运所凝。”“它吞吐的气运,正是来自云凌志,云凌志的一身鸿运正在向你转移,此为天命。”张恒扯掉水镜:“当然,短时间内云凌志还不会陨落,可他再也不是那个想法宝,出门就能在地摊上捡到至宝,想功法,深入秘境就能拿到合适功法,想啥来啥的天命之子了。”说到这。张恒看向张一桐:“以后天命加身,你也会向他那样,想啥来啥,好似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