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张恒!”没有吹吹打打。也没有锣鼓喧天。张恒的庙祝一职,上任的非常简单。简单到一连几天,至北侯府在虎王镇上动工,附近的村民们一问,才从帮忙的县衙文吏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当然。至北侯府是怎么回事,新上任的庙祝是谁。说起来。跟普通人关系不大。以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不管谁来,你磕头喊万岁就行了。唯一触动比较大的。反倒是张家人。这不。张父正领着张二哥,给隔壁村的老宋家盖新房。上着工。就听一群人议论,说镇上开了二百亩地,要盖至北侯府。至北侯是谁呀。一群大老粗,也没听说过。你问问我,我问问他,到最后才闹明白,原来是虎山神战死了,朝廷为显示皇恩浩荡,加封了小山神为至北侯。再一聊。虎山神的山神之位,也落到了小山神头上。更好玩的是,新上任的小庙祝也是个半大孩子,比一比还没车轮高。“车轮高!”正在扛着木头的张二哥。好悬,手上的木头差点没砸在脚上。小山神他熟啊。之前住在他家,比小猪子都能吃。没车轮高的小庙祝,一听就更熟了,这要不是他家四弟,他就把手上的木头吃下去。“爹,我胃疼,回家让娘煮点姜水喝。”张二哥目光一转。也不管张父如何招呼,撂下木头就往回跑“张恒。”镇北。张恒正看着力士们建宫阁。尘土飞扬,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二哥?”回头一看。来人穿着短打麻衣,脚上是一双脏兮兮的草鞋,不是张二哥是谁。“四弟,真是你啊!”见到张恒。张二哥目光一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爹,苦命的娘,苦命的三妹妹呦,你们好苦的命。”呃张恒一脸懵:“二哥,你抽了哪门子风,哭个什么?”听到张恒的话。张二哥手脚并用爬起来:“虎神庙的新庙祝,是不是你?”张恒微微点头。张二哥拍着大腿,又急又气:“好你个老四,平日里家里就属你鬼点子多,多也就罢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张来,可你现在攀了高枝,成了金凤凰,就不认这穷苦出身了。”张恒满是莫名其妙。见他不说话,张二哥更有底气,质问道:“家里老父,五十多了,还在给人做工,扛木头,你二哥我,也是束发之年,为了家中生计,只能与人做苦工。”“你不怜父兄也罢。”“家中三姐,对你最好,有一口吃的也舍不得自己吃,非要给你留着。”“你倒好,飞上高枝,喜讯也不给家里报一个,三姐还整天念叨着,你在外面会不会受人欺负,放心不下你,世间怎有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沉默。张恒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后,向着张二哥问道:“你到底是来干啥的?”“嘿嘿”张二哥搓着手:“四弟,安排个活呗,扛木头太累了。”“废话一大堆。”张恒叫来文吏,吩咐道:“给他拿两锭银子,那群苦工力士不是吵闹着没酒喝,使不出力气吗,让他去买车酒水回来,给大家解解渴。”“是,庙祝大人。”文吏都是县衙派来了。一身的黑底红纹短打,再配上一双布靴,看着就英武非常。“快去快回。”拿两锭银子给了张二哥,还不忘告诫道:“不过的话就让酒肆的店家一起跟来,不差他的酒钱。”“哎,我这就去。”张二哥屁颠屁颠的跑了。两锭银子,少说二十两。这一趟下来,不落两只烧鸡好处他就不姓张。想到油汪汪的鸡屁股。张二哥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心中真有盼头。“我这几天也是事多。”“又是朝廷来人,又是建造至北侯府,整修神庙,几天没有回家,倒是把家里事忘了。”目送着张二哥的背影。张恒找到了虎萌萌,跟她说道:“以后这至北侯府建起来,厨师,仆人,护院,怎么也是少不了的。”“神庙那边由我兼着庙祝,至北侯府这边,我准备让我父亲来当管家,由我母亲负责后厨和仆人,你看怎么样。”虎萌萌还没忘三姐,眼巴巴的问道:“三姐呢?”“三姐要嫁人啊。”张恒其实也没把三姐忘了:“回头我准备安排下她跟朱家二哥的婚事,完事了,出点钱,给他们在镇上开个酒楼,住得近些,往来着也方便,说起来,有自己的铺子和买卖,一辈子也是吃喝不愁。”虎萌萌不是很了解这些,下意识的点头道:“住得近好。”张恒点点头。至于张二哥以后如何,他没说。因为他也没有考虑好。虽然他出点钱,给张二哥开个铺子倒是不难。难的是他那喜欢偷奸耍滑的性格,什么样的铺子能干长久。就是给他开个棺材铺。估计也能少半寸板材,这么缺德的事怎么能干。侯府这边倒是好安排。一个人嘛,随随便便就安排了。只是张恒懒得见他。左右想想,干脆先不悬着。让他松快几日,回头了,问问赵县令那边缺不缺人。可以的话。给他谋个牢头,或者捕快的职位。级别不需要太高。拎着棍棒巡巡街也就是了。顶天了。吃面不给钱,还要再包几根油条。想来也出不了太大差错。至于别的。人心之贪,永无止尽。有人一顿饭要吃一百只鸡舌头,说富贵,什么叫富贵。老张家世代在土里刨食吃。在张恒看来,让众人衣食无忧,手有余钱,便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他也是要脸的人。总不能真跟一些嘴碎的老太太说的一样。他是老山神的上门女婿,眼下老山神去了,只留个小的,被他哄得团团转。要不留多久。就连庙里的神像都要搬下来,换成他自己的吧。这不像话。张恒走南闯北多年。实非凶恶之徒。什么欺虎萌萌年幼,以后说不得会将小山神赶出去,霸占侯府和庙宇,再娶十几房小妾,引得虎萌萌去告御状,三堂会审,请出狗头铡,一看就是评书听多了。嘿呦。嘿呦,嘿呦苦工力士热火朝天,修建着侯府与庙宇。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伴随着冬天的第一场雪。至北侯府也顺利完工。一眼看去,里面宫台殿宇,修的秀丽堂皇。再看。假山假水,园林环绕,真乃人间仙境。张恒呢。现在也不忙了。将手上的事交代一下,抱着虎萌萌,坐在特别打造的滑车上,由五条狗拉着,正穿行于雪地林间,往下山村赶呢。“哪来的狗叫?”下山村。三姐正在门前扫雪。扫着扫着,就听远处鸡飞狗跳。“小弟!”定睛一看。一群大狗拉着一辆没轮子的小车,正汪汪叫着向这边奔来。而坐在车上,戴着个老虎帽的小孩,不是张恒还能是谁。“小弟,真是你!”三姐一脸欣喜的迎上来。不敢靠近,害怕那几只大狗,只能远远的笑着:“这帽子哪来的,好幼稚呀。”“幼稚!”张恒摸了摸头上的帽子。老虎帽对正常的八岁孩子来说略显幼稚,但是对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