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怔住,有点反应不及:“山城酒事,你……”
叶帘道:“半年前,酒魔作乱,于西合城内分身化为魔酒三千,蛊惑当地张家从身魔道,暗中猎杀城内未出阁的女子,以少女之血酿酒养魄。
张家上下皆知晓此事,养魔为求饮酒长生,叶帘自认为我家少主灭杀张家上下并无过错,那属是张家自食恶果,但终究因为此事牵连到了公子。”
百里安失笑道:“叶姑娘放心,仙陵城内我与苏靖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其中误会已经解开,算不得什么大事。”
叶帘愕然怔住:“少主最珍爱的面具毁了,她再次见你竟未继续向你发难?”
从不离身佩戴两百余年的面具碎成那样,当日在张家后院中,她瞧着少主那副模样都觉吓人,如今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瞧着叶帘那匪夷所思的神情,百里安觉得她未免真是小题大做了些。
怎么在她们心中,自己的少主便是这般不通情达理的吗?
“叶姑娘说笑了,兔子面具虽说珍贵,但终究不过死物罢了,苏靖姑娘人很好,未同我计较这些。”
百里安看了一眼在边上安静沉默许久的苏息,提点说道:“魔君并非泛泛之辈,叶姑娘诈死瞒不了她太久,养好伤,就尽快想办法送她离开魔界吧?”
苏息冷笑连连:“我何时说过要放过她了。”
百里安笑了笑,道:“随你。”
并未与二人有太多的寒暄,说完便推门匆匆离去。
苏息眼眸深沉地目送百里安的背影消失,他目光微动,发现叶帘不知何时正盯着他看。
背脊微僵,他声音冷硬:“看着我做什么?”
“我以为……”叶帘欲言又止,神情带着些许茫然的疑惑。
苏息瞬间会意,讥讽冷笑道:“你以为,他在这里看到了我,我会出手杀了他。”
叶帘瞬间没了言语,低头轻抚伤口,平日里生得一场清净明亮的眸子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霾,仿佛藏着许多心事。
她藏着的心事从来不同他说,因为她的心事只会同迦臣诉说,而他也永远无法猜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息面色冷淡,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愈发烦闷,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场战斗下来,他气血烧得旺盛,如今一点点地冷却了下来,超负荷动用魔河之力的后遗症也隐隐侵蚀着身体。
他折身正欲去倒杯茶水定定神,半掩的屋门顷然大开,长风灌入,厚实的木门被剑气撕过,瞬间四分五裂,散开的木屑如无数细小的飞剑,朝着苏息面门激射而来。
苏息目光骤然一冷,手中端得平稳的茶水在杯中飞快聚拢,向内部压缩挤压,水乃无形之物,却在他玄妙的气机掌控之下不断挤压变小。
整整满杯茶水,最后在杯中凝聚出一枚极细极长的薄冰来,冰体成清茶的碧绿之色,匕首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