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备闻言猛地抬头。
对于他震惊又防备的视线，花生安气定神闲。
孙备沉默了会，他没忍住率先开口：“老板虽然这么问，但肯定不是来担心我的吧？你想知道敬白的事情。”
花生安喝了一口茶，他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没有那么有攻击性：“我也只是看出你们之间别扭，过来问问而已。说与不说都是你的权利。”
孙备苦笑了下:“明明不直接问我，你也可以打听到的。”
花生安笑的温柔，像是含着星空的眼眸被一弯月牙遮住。
不见星光，却更显璀璨：“虽然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借口，但我还是得这么说，我想尊重你作为当事人的看法。至于别人的那些道听途说我是不会信的。”
这倒不是花生安的信口开河。
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孙备那种扭捏。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简单的话，孙备却觉得动容。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些事情也闷在我心里很久了。有个不太相关的人来听，我也愿意说的。”
花生安开口：“如果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听故事的人就好。”
不知是花老板此时太过温柔，还是因为花老板平时展现的太过可靠。
孙备很轻易的就卸下了心房。他摘下自己的眼镜，露出清秀的眉眼。
本来普通的人，像是注入了灵魂。
只是，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我本事不戴眼镜的，只是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出了些事情。”
花生安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事情已经这么遥远了吗？
孙备：“在我小时候，全镇上没有一个孩子，不喜欢林敬白的妈妈白善水，她是镇上的支教老师。年轻漂亮、温柔而不软弱，有气质但又不冷淡。
每年六一她都会带着很多红糖糍粑分给孩子们，无论是多么淘气的孩子都对她耍不起脾气。”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像是回忆起了曾经教室里的青砖与黑板。
只是，他的笑容里带了些苦涩。
“以前的敬白是特别乖巧的小孩，因为大家嫉妒他是白老师的孩子，总是有很讨人厌的孩子在背地里欺负他。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吧。
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当年你回来还和我们打过架呢。”
花生安点点头，想不到林敬白被欺负的样子，对曾经和孙备见过这件事也没什么感触。
他对这个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过去在这里打过几场架，打架的孩子都是那些上房揭瓦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崽子。
但至于起因，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打赢了的架那么多，总不能每一次都记得。
没想到这里面的人居然还有孙备，现在的孙备一看就是个乖乖仔。
“算了，其实故事没有那么长的。事情也没那么复杂。
你可能知道，白老师因为救人溺水、身亡。
但你肯定不知道，那个被救了的孩子就是我。
那时候全镇上的孩子都哭的不行，林敬白则是藏起来了好几天，再出现的时候，他就是现在那副样子了。
他是想代替白老师，守护这个镇子吧。你猜我为什么知道？”
孙备整个人蹲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腿，笑的有点凄惨。
花生安抽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
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他是没有体验过什么父母亲情的人，在辗转到梁子都所在的那个孤儿院之前，这个世界唯一给他温暖的人就是花十二。
但就是经历过花十二突然离去的痛苦，他才知道，自己的至亲离去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多么大。
“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他第一个救的人是我啊！是我这个害死他妈妈的罪魁祸首，是我这个曾经一直欺负他的坏小孩。
因为我害死白老师，大家开始都孤立我，曾经那些欺负林敬白的人反过来欺负我。
想想，人还真是可笑啊。
那时才9岁的林敬白站出来，把我从那群孩子的手里救了出来。他拿着一个长棍，拼命教训了那群人，然后受了一身的伤。
你猜那时他说了什么？”
花生安没说话，心里闷闷的，像是被谁打了一拳那样的难受。
孙备也没在意，他好像看到那个拿着木棍，满身是伤但依旧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小小男孩。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