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在这里戛然而止,不管其他人脸上露出的伤悲是不是真的,但是袁莎娅却已经是泣不成声——她当时只要快一点,快一点到的话,父亲也许就不会死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花语叹了口气,道:“相信大家看过这段录像后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就是嫁祸杀人罢了。”
莫渊寒冷冷的盯着花语,那目光就仿佛是一条阴冷的毒蛇,恨不得直接咬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永远闭嘴才好。
花语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在那把火之前,她傻兮兮的问莫渊寒婚纱的款式时,他是不是也用这种眸光看着他。
但是她已经记不得了。
重生的时间越久,她对上辈子的记忆就越模糊,现在已经基本上记不得一些微末细节,就连那些锥心刺骨的恨毒都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抹平了一般,但是事实上,就算是再高超的技术,可以让皮肉上一点疤痕都不留,可以那些疼痛却是烙印在心底的。
花语常常恍惚,一时间觉得自己的重生只是做了黄粱一梦,一时间却又觉得上辈子的那些事才是庄周梦蝶。
但是在此时此刻,在看见莫渊寒的这个眼神时,她忽然就明白了。
即便是随着时光迁徙,她心底的恨已经日渐寡淡,但是她不能原谅这些人,就这一点不原谅,已经够了。
花语弯唇,对着莫渊寒露出了一个昳丽的笑容,就仿佛突然之间绽放的大丽花,在不自觉之间就惊艳了世人,幽幽的花香却是这世界上最毒的温柔乡。
莫渊寒怔愣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就回过了神,道:“这份录像你说是护工交给你的,那么请问既然护工一直盯着监视器,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我?”
袁莎娅哽咽难言,花语替她回答,声音淡淡的:“因为不敢。”
“护工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家里有一家的老小,她见过太多的豪门争斗了,她知道自己冲出去只会变成贵人们争权夺利中的牺牲品——这一点没什么好指摘的,毕竟人之常情,我相信在座各位也会选择缄默不言。”
韩琦悦冷笑一声:“既然怕事,那么这一份录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依我看,这根本就是伪造的!”
花语微微一笑:“还是人之常情——护工已经照顾了很久,她跟袁莎娅的感情也还不错,后来是因为知道了袁莎娅被扣上了杀父的帽子,才再三纠结,不忍心一个小姑娘受这种委屈,才将录像给了她。诸位都是有孩子的,将心比心,应该能理解这种心情吧?”
不少人都点了点头,韩琦悦和莫渊寒的脸色都有点难看,花语继续道:“至于韩小姐提出这个录像伪造的疑问,我们也可以请专业的分析师来分析一下录像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这件事两位应该去警察局跟警察叔叔解释,现在我们来说篡改遗嘱的这件事。”
花语双手撑在了会议桌上,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仿佛被天光洗过的眼睛,明亮且漂亮:“莫总可能不知道,袁肃袁先生其实早就已经立下了遗嘱,并且交给了袁小姐,只是后来你伙同袁家的合作律师邹顺明伪造了一份遗嘱。”
“你胡说八道!含血喷人!”莫渊寒蓦然站起身,粗重的喘息起来,阴鸷的盯着花语:“你非要把我逼上绝路是不是?!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